“嗖—放肆!”
“啪—!你干什么!”
“嗖—住手!”
眨眼间,三道马鞭挥至半空,交错纠缠;六只眼怒目圆瞪,满布警觉。
江晚璃身侧的护卫见到前头的场面,甚至想要抽刀撑场子来着。然而,碍于乐华最后那声“住手”,她们谁也没敢贸然有所动作。
“你说的我们听见了,这就走。闹大了影响你家贵人行程,不妥吧?”
乐华最后甩出的马鞭正好阻拦在来人和乌瑞彼此的马鞭中间,免了一场冲突,她扬手压落气到抽搐的乌瑞的小臂,好言好语的和来人商量。
“知道我是谁吗?她言语中对宸王府侍从不敬,便是对王府不敬,我扇她一鞭子是便宜她!”
小将依旧横眉冷对,一鞭落空,对面鞭子也已收回,但她好似觉得自己丢了脸面,梗着脖子在这耀武扬威。
乐华察觉她无意罢休,又怕耽搁久了江晚璃会不悦,只好悄然紧了紧握住缰绳的指节,再退让一步:“我们外乡而来,下属年岁轻,还不懂规矩。若有冒犯,绝非有意,见谅。”
“头儿?分明…”乌瑞不甘心。
乐华怒斥:“闭嘴!”
“你这是还想闹事?”那人瞧着乐华极力说和,可乌瑞好似不想买账,她顿时讽笑出声,故意纵马往乌瑞马头这边欺来,存心挑衅。
乌瑞的马被逼得倒退,可身侧乐华警告的视线直勾勾戳着她,憋屈得她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愣是没吱声。
“哼,认怂就对了。下回识相些,不然,我这鞭子可不长眼!驾驾!”
显然,乌瑞有气不敢发的模样,那人很是受用,僵持须臾,或是怕误了公务,她像个掐架得胜的昂脖子乌鸦般,疾驰折返了。
那一瞬,乐华阖眸吐出常常一口郁结心间的浊气。
“头儿,我嫌弃你!”
乌瑞愤愤地扬鞭抽上马腹,撇下大伙,独自跑远了。
自打入伍后,她一直追随的上司就是乐华。在她心里,是尤其敬佩这位平易近人又不卑不亢、处事沉稳有原则的长官的。
可今日,她只感受到了深深的失望,她讨厌乐华认怂,这分明是向恶人妥协!
“走吧。”
乐华凝眸盯了会儿前头飞扬的烟尘,苦笑一声,挥手示意大家提速。
半个时辰飞逝,转眼繁星漫天。
大伙在南边一个小镇上落脚,住在了一家别有地方民族特色的竹楼围院中。
这家客栈的院中停着好几辆车马,内里丝竹管弦声不绝于耳,应是生意分外红火。
江晚璃下车时,途径乐华身侧,特意轻拍了下人的肩头,垂落的目光里有肯定、有惭愧,但更多的是疼惜:“委屈你了。”
“属下份内事,让您受惊了。”乐华客气道。
“不公之事,不会长久。”
江晚璃收回视线,侧身牵住了林烟湄的手,仰头瞥一眼客栈招牌上清逸的“幽篁里”招牌,淡声招呼:“都进来吧,酒菜自选,今夜不必拘束。”
“谢姑娘!”
闻言,大伙欢喜地冲向大堂,围着小二问起了招牌吃食,很快将半路的糟心事抛诸脑后。
乌瑞起先还躲在马棚那边生闷气来着,后来乐华端着盘炙羊肉出去,俩人聊没几句,这性情耿直的傻丫头就蹦蹦跳跳的回来,和大家在屋檐下把酒言欢了。
独坐主桌的林烟湄从窗前捕捉到此景,不由轻笑:
“阿姊,乌姐姐这凡事不记仇的脾气,还挺可爱的。我可不可以去凑个热闹?她们聊得好开心。”
“她们饮酒解乏,你不会喝酒,去作甚?”
江晚璃给她夹了筷竹笋,柔柔嘲她。
“我会!”
林烟湄说着,就四下逡巡起酒壶,拔腿直奔别的桌席:“阿姊真坏,你不喝酒就不给我点!”
“好了,好了。”
江晚璃反手拽住小鬼的裙摆:“回来吧,酒喝多容易变傻,她们聊她们的,你我吃菜。”
“没劲。”
被人生拉硬拽着摁回座位的林烟湄托腮抱怨:“你睡了大半日,没人跟我聊天,可憋死我了。”
“先前,你被心惊所困,是成日不言不语的,我怎没同你计较?尝尝这个,甜的。”
江晚璃细细拒绝过入口的一块红润鸭肉,尝到甘甜滋味,便挽起衣袖也给林烟湄送一块,盼人开怀。
林烟湄不等她落筷,直接探头叼住她的筷子头,顺走了那块悬空的肉,而后咕哝着嘴,默然好久,似是在回味。
“如何?”江晚璃好奇道。
“啊—”
林烟湄张圆嘴巴,还抬手指了指圆润的黑洞。
“呵…”
江晚璃被这幼稚的动作逗得发笑,为免旁的桌看笑话,她赶紧拎一根鸭腿塞过去,堵小鬼的嘴:
“你看,我们吃的这些,并不合她们吃酒的口味。你过去那边,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