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主母发话,连卫员外都不敢反驳,还有谁敢不从?祠堂安安静静,无人吭声。
有下人从外头进来,“老爷,夫人,有一位叫姚鸢的姑娘来府上拜访。”
“姚鸢是谁?”卫夫人不曾听过这个名字。
卫乔昔微讶,倒是没想到姚鸢大胆如斯,竟是追着卫季贤一路从杭州追到了襄樊。不过卫夫人若是知道有姑娘主动追求卫季贤,想必心情一好,也就不会罚她了吧?
思及此,卫乔昔起来附到卫夫人耳边,“娘,姚鸢是哥在杭州认识的姑娘,她可喜欢我哥了。”
长子久不娶妻都成了卫夫人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听见终于有姑娘喜欢自家这个大龄未婚男自然开心,那下一步就可以抱孙子了!
“当真?”
“千真万确。”
卫夫人立刻笑眯眯道:“快请姚姑娘去正厅坐着,好生招待,我立刻就去。”
下人应了是离去。
卫夫人斜弋了卫乔昔一眼,“让你起来了吗?回去跪着!”
卫乔昔:……果然她还是不够了解她娘。
***
“马文才最近是不是有点不对劲?”礼射课上,荀巨伯放下弓暂时休息,问依旧在苦练的梁山伯。
梁山伯一箭射得有些偏,不太满意,“文才兄哪里奇怪了?”
“感觉他最近心情不是很好。”荀巨伯道,“可他若是心情不好,王蓝田应该不会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才对。”荀巨伯摸着下巴分析。
梁山伯回头看向马文才,马文才本就是弓箭好手,箭无虚发,却依旧在练习,实在让人钦佩。“毕竟乔昔回家了,文才兄朋友不多,应该是不舍吧。”
恰巧从旁边路过的王蓝田抬头挺胸走了过去,他们这些无知之辈懂什么,只有他掌握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自己的未婚妻追着自己的好兄弟走了,谁的心情能好起来?没见卫乔昔离开书院时马文才都没去送他?只怕马文才现在巴不得杀了卫乔昔。
身上的伤都已结了疤,只是握弓拉弦都需力道,马文才又持续不断练了近一个时辰,手臂处仍会隐隐作痛,可马文才还没有停下的打算。
那日卫乔昔离开书院,他并没去送。离开书院前的那段日子卫乔昔为何对他如此体贴主动他并非不懂,不过是因为要离开而心怀歉疚。竟然卫乔昔要走,他也就放她走,不去送她只是怕在见到她离开的那一刻会冲动的将她拦下来。只是小姑娘总要回到他身边的,他也合该去谋划一个好前程,能让卫家放心将小姑娘交给他。
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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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房处处透着女子的喜好,烟紫色的轻纱帐幔,雕镂兰花的红漆木窗,古朴典雅的古琴正对着向阳的窗子,兽型铜炉之中飘来掺杂着艾草的熏香。
姑娘盘坐在榻上,一手捏针线,一手执绣绷。
外头有姑娘进来,三步并两步走到她面前,趴在案上,啧啧称奇,“你这鹰都绣了大半年了,怎么还没绣完?”
卫乔昔的针走错了,又退了回来,头也不抬地问:“今日怎么不去陪我娘了?”
“这几日有许多难民逃入襄樊,夫人去东城门施粥布粮,我毕竟还不是你们卫家的儿媳妇儿,那地方我也不便出面。”姚鸢百无聊赖地拨着筐里的绣线团。
眼睛有些酸,卫乔昔放下绣绷,闭上眼休息,“这都快一年了,也不见我哥对你有什么意思,你追的不累吗?”
姚鸢在襄樊待了近一年,卫府上下都极喜欢她,只是偏偏最该喜欢她的卫季贤仍旧不接受她。
姚鸢无所谓地笑了笑,“你与马文才一年不见尚能坚持下来,我每日都能见到他,又有什么放弃的理由?”
“不过你这绣功,便是绣成了,以马文才那个挑剔的性子,当真会要吗?”姚鸢换了话题。
“哼,”卫乔昔睁开眼,冷笑一声,“他不要就扔了呗,他敢不要我的荷包,我就敢不要他。”
姚鸢默默叹息一声,她对卫季贤就没有这样的魄力,她要敢这样,卫季贤估计能把她从卫家堡扔出去。
“对了,听说梁山伯要去鄮县做县令了。”姚鸢忽然道。
“梁山伯一心为民,做了地方父母官也算得偿所愿吧,不过县官毕竟职位过低,恐怕不能让他一展抱负。”卫乔昔道。
“我听说梁山伯还未识出祝英台的女子身份,你说世上真的有这么蠢的人吗?祝英台暗示得如此明显,他居然一点没明白。”提起梁山伯,姚鸢便记起他与祝英台的事情来,祝英台比卫乔昔还要早离开书院,临别前又是写情诗,又是送蝴蝶玉佩,就差没直说“梁山伯,我是女子,我喜欢你”了,可梁山伯还是把祝英台当兄弟。相比之下,姚鸢觉着自己都比祝英台要幸运一些。
“嗤,”卫乔昔伸直了坐的有些发麻的腿,半倚在榻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在祝英台说她有个九妹梁山伯还深信不疑时,你就合该知道他有多蠢了,前有八哥后有九妹,他居然没想过祝英台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