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大家并肩子一起上就是了。”
这些以正制邪、除恶即善的言语,在程柏渊率众追赶时,萧尽与宁承轻已不知听多少人说过,如今当面说来,程柏渊反觉意兴萧索,尴尬刺耳。可昨日之错,错在自己,程柏渊自知理亏,不想和小辈计较,便只能强忍着不发作。
温南楼心里明白,知道宁承轻之前吃了程柏渊的亏,如今暗地里占回便宜,一个老而倔强,一个小而刁钻,不禁也觉有些好笑。
一行人离了悟心寺,往仙童山山顶而行。山路狭窄,程柏渊急着要找封威的行踪,一马当先走得最快,萧尽与宁承轻并肩走在最后,眼前便是温南楼夫妇结伴说笑的身影。
萧尽心想,他二人结亲也有十多年,仍旧如此亲密恩爱实属难得,但想自己与宁承轻在一起,将来长长远远也像这样相亲相爱永不分离,心中甜蜜犹有过之并无不及。
越往山顶走,前方人影越多,渐渐热闹起来。
萧尽见各帮各派的英雄豪杰尽皆会聚,山顶处有一处大道观,名曰“长生道院”,观前平广宽阔的一片空地上已摆了一圈座椅,邀江湖武林中各大门派的掌门帮主、名家族长就座。
程柏渊与温南楼夫妇人脉甚广,到处遇见熟人寒暄,照面的人一多便再顾不上萧、宁二人,正好他们乐得自在,悄悄转去别处。
那人群中果然不少熟人,就萧尽见过的也有青萍剑丁处舟,云门、玉山、混元派一众人等俱全,连琴剑双侠也在场。
宁承轻悄声道:“这下可齐全,我揭了面具站上台去,保管搅得这场武会比不成。”萧尽道:“你不要胡闹,咱们看个热闹就走吧。”
宁承轻道:“你瞧见唐寒了没有?他说过要来,山下客栈里也没见他的人影。”萧尽道:“这里人多,未必一下就能找到,等会儿太阳出来再找。你这么在意他,可有什么缘故?”
宁承轻道:“他借故结识我们,又有意引我们来这里,自己不现身,岂不是可疑得很。”萧尽道:“你疑心重,不过次次都算得对,咱们小心提防些。”
宁承轻环视一圈,没找到段云山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此刻天色已蒙蒙亮起,山顶云海之上金光乍现,蔚为奇观。朝阳下,一人跃上高台,正是庐阳苍穹剑派的大弟子骆岱州双手抱拳,向台下众人朗声道:“各位英雄豪杰,前辈侠士,多谢赏脸来到庐阳。自天门英雄会比武论剑至今已十三年,各派高手各有所属,江湖之上人才辈出,尚未有过如此多英雄人物齐聚一堂的时候。今日在这仙童山顶,长生观前,咱们就痛痛快快各施所长,比武较技热闹一番。自古文人学士高下还分个状元、榜眼、探花,咱们学武之人只比头名。”骆岱州话未说完,已有人哈哈大笑:“说得是,谁去争天下第二的名头。”骆岱州也笑道:“褚大侠胜券在握,一会儿定要打头阵。”
姓褚的汉子与他甚是熟稔,笑问道:“这若赢了,有什么彩头?”骆岱州抬手侧身,让开一步,三名苍穹剑派的小弟子各捧一物上前,在台上站定。
第七十三章 共看仙山万虑宽
萧尽见头一个弟子手中捧的是个剑匣,便对宁承轻笑道:“匣子里必定是口宝剑,不知道夏伯父在哪。”宁承轻道:“他是贵客,又是苍穹剑派刘家的姑爷,来这便是陪老婆回娘家,自然是在主位了,你瞧高台右边不就是。”
萧尽远远一望果然瞧见夏照风父子与夏夫人、夏小姐坐在一处。
那名捧剑弟子打开匣盖,其中一柄长剑未入剑鞘,阳光下剑锋青光莹莹,与寻常刀剑不同,犹如天色一般,明晃晃耀人眼目。
骆岱州道:“此剑为灵器山庄夏庄主亲手所造,剑名泰清。”
萧尽曾在灵器山庄见过夏照风开三器堂炫耀自己打造的宝刀宝剑,却未见过这把泰清剑,此剑不以花为名,想必是另外赶制,足见其诚意甚殷。
群豪见此宝剑尽皆羡艳不已,大声夸赞,跃跃欲试。骆岱州叫第二名小弟子上前,这名弟子手托一个锦缎丹盒,盒中一个玉瓶,一个玉匣,玉瓶中是灵华三秀丸,玉匣中则是七花玉苓膏。众人听闻又是议论纷纷,这两味药内伤有起死回生之功,外敷能折骨续断腐肉生肌,比之宝剑更为罕见稀有,重金也难求。
如此一来,那第三名弟子手中的彩头更让人好奇起来。
骆岱州唤人上前,小弟子捧一个木盘,木盘上盖着白布,与这盛事大会热闹气象大为不合。群豪等着看白布下又是什么稀罕宝贝,骆岱州往前一步,神色肃然将布揭开,却见盘中放着一只断手。
在场都是江湖人,平日里与人相斗受伤见血乃至死伤都是常事,偶然见个残肢也不稀奇,但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场面上忽见比武大会胜者的彩头竟是只断手,都是面面相觑,不知何意。
骆岱州揭了白布后便退到那名小弟子身旁,主桌边又站起一人。
萧尽见这人年纪不小留着长髯,一张长方脸膛不见一丝皱纹,身穿锦袍,雍容自若,便问宁承轻这是谁。
宁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