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么?”
谢挚仔细看了看她面容才认出来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朝姬宴雪低声道:“阿宴,我去去就回,不用过来。”
她解释她们的关系:“她是……白芍的师妹,当年在寿山上,我也和她相处过一段时间。”
姬宴雪观察着她的神情:“真的没关系么?”她怕这个人为难谢挚。
“没关系……”
谢挚又看向那个绿衫女子,摇了摇头,心中苦笑。
“就算她真的……那也是应当的。”
师妹为师姐出气,打抱不平,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双涟和白芍感情很深,如同亲生姐妹。
她本不欲见双涟,这几日一直在避着她,怕激起她的忿恚之心,惹得她不好受;
但是看双涟今日这模样,明显是刻意立在那里等她过去,大概是一定要见她一面不可,有话同她说了。
她要说什么,谢挚大概也能猜得到。
算了,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的。
她又在心里叹了一声,轻轻吐出一口气,走到那女子身边去,温和地打了个招呼:“双涟。”
双涟没有应,谢挚也并没有期望她会应,唤了一声便停住,静默地与她同立。
顺着双涟的视线看去,是一池零落的残莲。
前些天,寿山应该下了一场很大的雨。东夷很快就要进入频繁下雨的季节了。
她陪她看了一会儿,双涟还是不声不响,谢挚试探着道:“双涟?”
“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转身走出几步,意料之中被双涟唤住。
“站住。”
声音脆亮,谢挚应声而止。
她回头朝双涟笑了笑,看到女子清秀妩丽的面容上一双眼因怒气而闪闪发亮,她语气仍然是温和的,水一样宁静,长辈一般耐心包容:“现在有话对我说了吗?”
触及到谢挚的目光,双涟顿时一滞。
……过去了这么久,她的眼神和当年竟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变得更柔,更深,也更宽广了。
双涟恍惚间记起大师姐初带谢挚回寿山时她的惊艳和欢喜,她当时想,她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人,她一笑,比山间的晨露还更好看。
她喜欢她温声叫她“双涟”,喜欢她弯下腰和她对视,她和大师姐一样温柔,但是比大师姐更加周到体贴,她会轻轻摸一摸她的头发,教她记账,夸奖她好聪明;
她最喜欢的还是大师姐和谢挚一起教她修行,虽然她们俩天赋太好,她本来对自己的修为颇有点得意,被她们二人一看,简直处处都是漏洞,但泄气完之后,她还是爱缠着她们指点。
她喜欢谢挚,也喜欢大师姐,更喜欢她们俩在一起的样子,那让她觉得很安心,也很温暖。
大师姐在谢挚面前,会露出她从未见过的模样,有点傻,又有点呆,抿着唇角笑得羞涩又甜蜜,谢挚看着大师姐也会笑得很不好意思,两个人的耳尖都粉粉的。
——她们很般配,也很美好。
这个形容跳到小双涟的脑海,她是早慧且聪明的,能够明白一些属于大人的情感。
这是真的,就像师父最开始其实是反对她们在一起的,到最后也默默支持大师姐了。
寿山派的所有生灵,都真心实意地喜欢和祝福她们。
双涟又非常开心:
这样好的人,以后就要和最好最好的大师姐成婚,也成为他们寿山派的一员,和她住在一起啦,她又多了一位师姐,一位亲人。
她幻想了很多很多,谢挚和大师姐下山去,她依依不舍地送出去好远,还要向谢挚讨要承诺,而且谢挚也应许她了。
啊,等她们回来,一定已经成婚了!
双涟快乐地回到山上,每天扳着指头盼望她们回来。
可是她没能等到挚姐姐,只等到了一个失魂落魄的大师姐。
大师姐面容苍白憔悴,形容狼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仅如此,还修为尽失,不论谁问,都只是默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