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冷硬无关,只是眼中含着深深的痛苦与哀愁。
“小挚,我给你开启了书院的权限,这样的话,所有地方,你都可以畅通无阻了。”
若是当年,谢挚必定要开玩笑,问白芍“这样重要的东西也肯给我啊?你就不怕我窃取机密吗?”
她也能想象得到白芍的反应,白芍必定会认真地答:“不怕。没有什么……比你更珍贵了。”
但是现在,谢挚只是低下眼帘,简单地道:
“……那就多谢白院长了。”
白芍的眼睫颤了颤,她听过那么多次谢挚唤她姓名,有时含嗔,有时撒娇,有时柔情似水,有时心疼万分。
但没有一次,像这声“白院长”一样遥远而生分。
“举手之劳而已,卿上不必言谢。”
她心中酸涩,也改了口,唤谢挚“卿上”。
“……嗯。”
谢挚与姬宴雪一起离开了。
一直到她们走出去很远,白芍才收回视线,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
她褪下戴了五百年之久的戒指,将它和谢挚的那一枚放在一起,捧在掌心里,愣愣地看。
兰壁侍立在旁,察觉到师尊的状态不对,不敢出声,许久才唤了声:“师尊……”
她还不大明白情爱,也不了解师尊与昆仑卿上之间的过往,只是直觉告诉她,师尊似乎是在……为昆仑卿上而难过。
兰壁的声音忽然慌乱起来:“师尊?师尊?您怎么哭啦……”她还从未见过师尊哭泣。
白芍的眼泪很快地滚下来,顺着脸颊,无声滴落在她手心,她顾不得擦,仍是看着手中的对戒:“它们是一对的……”她喃喃着说:“这两枚戒指,它们是一对的呀……应该放在一起才对……”
当年下了寿山,徜徉在碧水之间,她们形影不离,谁都觉得她们般配,是情真意浓的年少佳侣。
再也抑制不住痛楚,白芍呜咽了一声。
她用手捂住脸,仿佛筋疲力尽。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它们最后要分开呢?我想不明白……”
她字字诛心、近乎自虐地想:
她是真的失去她了,永永远远地。
。
两人走出好远依旧无话,姬宴雪干脆不再走,停下道:“小挚,你在怪我吗?为了白芍?”
谢挚叹了口气,也停了下来:“你知道,我没有那样的意思……”她面上浮现犹豫之色,轻声说:“我只是觉得有些……”
“有些什么?”
“有些难受……”
白芍的苦笑,她的血,还有她的目光。
姬宴雪抱起手臂,垂眸望谢挚:“所以你这是心疼她了?”
她决定,只要谢挚说出一个是字,她立刻扭头就走,再不要理她,除非谢挚拉她才肯停步。
这个人一说到白芍就立起满身的刺,颇有点冷嘲热讽的意思,谢挚无奈地叫她,晃了晃姬宴雪的手臂:“阿宴,你不要这样……”
往常只要如此,姬宴雪的神色便会松动开来,揽她入怀,但今天不同往日,女人仍抿着唇,脸色冷淡,打定主意,不能被她轻易哄好。
谢挚干脆抱住了她的腰,姬宴雪腰身敏感,果然感到她颤了一下。
她们不知相拥过多少次,几乎已成本能,姬宴雪下意识就要抬手抱住谢挚,但想起自己还在生气,又强行半路止住。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明明知道我的心,还整天吃醋……我喜欢谁,你不是应该再清楚不过的吗?难道你感受不到?”
埋在姬宴雪怀里,谢挚轻轻蹭她,“前几天才刚对昆仑神山发誓要永远和我好的,现在就不理我,摇光陛下怎么这样说话不算数?”
她原本只是为了哄姬宴雪,说着说着,也不禁有些委屈。
“……如何不算数?”
姬宴雪终于还是败下阵来,低头吻了吻她的耳朵,“我哪里对你不好了?嗯?”她声音非常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