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意地喜欢,容不得旁人在心间;但是说厌恶白芍,她又如何能厌恶得起来?
毕竟白芍不论品行还是待她都极好,就算两人分开时闹得颇不愉快,谢挚也仍然不能说出她什么坏处,抛开别的不提,白芍本身也是谢挚会欣赏结交的那种人。
现在想起白芍,仍能在她心里掀起一圈小小的涟漪,但这涟漪已不是悸动,与爱情无关,也不是刚与白芍分开时心中常常泛开的疼痛懊悔,只是一点……说不清楚的淡淡怅惘。
她们走到这种地步,也是命运使然。
白芍没什么不好的,她哪里都很好,只是她不好而已。
她们遇见的时机……也不对。
姬宴雪道:“那么,我铸这把剑。不过铸不铸得出来,我也不能保证。”
“阿宴……”
谢挚还想再说什么,姬宴雪止住她,温声道:“没关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挚。”
“我没有勉强自己,其实我对你的想法也很感兴趣,”姬宴雪感叹地道:“大概只有你才能提出这样天马行空的念头……我觉得也未尝不可以一试。”
“……真的吗?你真的感兴趣?”谢挚有点怀疑地小声道。
不会是姬宴雪为了安慰她,哄她的吧?
姬宴雪笑道:“那还能有假?世上有谁能勉强得了摇光大帝?若我不愿意,谁能逼我?是我自己愿意的。”
她又正了神色,不忘强调:“不过要说清楚,这把剑我是铸来送给你的,不是送给白芍;至于你送给谁,那是你的自由。”
这点真,她还是要较的。
谢挚定定望了女人片刻,投到姬宴雪怀里去抱住她,蹭蹭她的脖颈。
“阿宴,你真好。”
任姬宴雪怎样说,归根结底,她也还是为了她才接下这项任务,她总要感谢她。
“就这样感谢吗?”姬宴雪自然地扶住她的腰。
她很理直气壮地将脸侧到谢挚唇边:“至少也要亲一下吧?”
姬宴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要夸奖的气息,谢挚便笑着在她脸上亲一下,忍不住又亲一下。
“第二个是给你的奖励,怎么样?”
。
第二日,姬宴雪便开始准备铸剑。
摇光大帝铸剑,从来不许第二个生灵在场,哪怕她母皇在世时也不让看,但谢挚问她能不能旁观时,神帝却很高兴地答应了。
其实姬宴雪本来颇有点苦恼:
若是铸剑,就要投入许多时间精力,她便好久都不能陪在谢挚身边了。
她们才刚重逢不久,每时每刻,她都想珍惜,不愿和谢挚分开。
铸剑是一项辛苦而又枯燥的工作,若是对其没兴趣,便会很无聊,姬宴雪并不打算让谢挚陪她,心中也有些遗憾不能与谢挚待在一起。
却没料到,谢挚居然主动询问她能不能在旁观看,她当然是再愿意不过了。
其实谢挚也有自己的原因——她也不想和姬宴雪分开。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只有和阿宴待在一起时才能安心,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两个人各自忙自己的事,也不说话,一抬眼看见专心致志的姬宴雪,她心中便生出一股子安然幸福。
此外,她对炼器其实也很好奇,也很想看看铸剑时的阿宴到底是什么模样。
一定也很好看、很叫人心动。谢挚想。
神帝有一间专门用来炼器的石室,姬宴雪陪着谢挚走进去,其内和姬宴雪的寝殿一样,也是随性堆着许多材料与图样,还有散乱的不知名器皿,不过并不叫人心烦,称得上乱中有序。
谢挚只觉眼花缭乱,她觉得自己如今也算得上是博闻广识了,但是一一瞧过去,认识的东西竟然总共也没几个。
她捧起一块黑黝黝的墨色精矿端详:“这是……沁石么?布鲁爷爷跟我说过,它磨制后的粉末,洒在火焰里,可以增加炼器成功的几率。”
“是,”姬宴雪随手递给她一块发着五彩光的晶石,让她拿着玩:“我这里还有很多,都长年累月在神族的仓库里积灰,因为我炼器才翻出来了。你若是喜欢,随便去拿,不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