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姜垂决战,未能阻止他最后咬碎菩提子自爆,同归于尽而死;
踏入真凰的神话屋,不能解开徐凰的谜题,于混乱的神话中老困而死;
进入东夷,跌入赤森林的黑水之中,修为被禁而淹死;
和白芍一起来到会光市,身中梅先生的厄运,倒霉至死;
在佛陀的试炼中,被沉思罗汉用想象杀死;
在菩提园里,不敌佛陀的心魔,自爆识海而死;
……
……
……
如此种种,不断诞生,不断死亡,不见尽头。
谢挚努力消化着自己看到的一切。
原来如此……
她明白了,她全明白了……
为什么自己能引来无穷符文,为什么徐凰曾说“你好像既存在于现在,又存在于无数个过去与无数个未来;既在活着,也在不停地死去”,为什么心魔在观测她的未来之后会识海开裂,忽然败亡——因为他的念力根本无法支撑如此庞大的观测量……
过去与未来相互纠缠,她的身上,原来叠加有数不清的世界线、数不清的走向与可能。
现在,这片空间早已不再漆黑虚无,它被无数光幕映得亮如白昼。
谢挚走过一个个光幕,扫视过光幕里或老或少、或生或死的自己,感觉如同越过一颗颗星星,正在星海中穿行。
“这就是我的小世界……”
一颗小树在谢挚掌心悄然闪现。
它几近透明,轮廓模糊,处于存与不存之间,仿佛下一刻就要凝实,又仿佛下一刻就要飘散。
在它那伸展的枝桠上,挂着无数闪闪发光的小小果实,每一颗果实都是一面光幕、一个世界与一种发展的可能。
寂静的星辉闪烁不定,树身上下缠绕着一股极其神秘的气息,竟仿佛触动了大道的本源。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引得大道如此紧张,她的小世界还未完全形成,便迫不及待地挥下锁链来镇杀她了吧?大道也察觉到了这小世界中蕴含的无穷潜力与可怕力量。
——可能之树。
这四个字悄然跃入谢挚的脑海。
这就是……她的小世界的名字。
这棵小树还十分稚嫩,只是一株脆弱的树苗而已,对谢挚亲密而又依赖,如渴望母亲的稚子一般,用叶片来缠她的手指。
谢挚轻叹一声,满足它的心愿,轻轻抚摸树叶。
——只可惜,这株小树苗是绝不可以长成的,她只能让它一直维持在这种状态上。
它成熟之日,神火将会完全点燃,也就到了谢挚的必死之期。
成神就意味着死亡,她不能成神,只能借由这不断增加的世界线来分担神力,从而堪堪停留在这将要成神、而尚未成神的危险边缘上,以此保全性命。
这样极其费力,每时每刻过去,都有海量信息涌入谢挚脑海,若不是她意志坚定,且又心性澄澈,或许早就会被冲击得发疯;
但比起直接湮灭,也已经算很好了。
本以为这次必死无疑,没想到,竟然还能于死地中觅得一丝渺茫生机……
小世界里仿佛没有时间的存在,更感觉不到时间流逝,谢挚在光幕中百无聊赖地穿梭,将那些看不完的结局一个个看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或许有许多年,又或许只有一刻,直到谢挚怀疑是不是大道将自己遗忘了时,她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她的身体不再突然消失了。
——这代表,危机暂时解除,在大道的评估中,她目前不会再成神了。
终于……
逃过一劫。
她或许是过去未来的所有世界、所有时间里,唯一一个能在大道征伐下活下来的生灵……谢挚还有心情这样调侃自己。
现在要做的,就是试着醒来,如此才算是彻底复苏。
——这不会很容易,但也不是特别难,有点像一个昏迷已久的病人渐渐恢复意识。
不知外界过去了多久……这里的时间流速,不会和外面不一样吧?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