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去。
谢挚察觉到觉知的死志,唯恐他在巨大的打击之下生出心魔,从此堕落,或者直接丧失生的欲。望,走向自我毁灭,忙低喝道:“觉知!”
她伸手拍向觉知胸膛,打断他的动作。
“唔……!”
觉知全无防备,被这一掌拍得闷哼一声,险些仰面摔倒,挣扎着稳定身体,捂胸连连咳嗽。
“这是真的。”
谢挚又拉过觉知手掌,用断剑在他掌心割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汩汩流出。
“这,也是真的。你都能感受到么?”
她用力地按了按那鲜血淋漓的伤口,觉知本能地发出痛嘶。
“疼吗?”她问。
“……疼。”
“疼就对了,受伤岂能不疼?”
谢挚松开还在发懵的佛子,“现在,还觉得什么都是假的了吗?至少,身上的伤是千真万确的吧。”
“……”
觉知看向手掌上的伤口,它还在流血不止,疼痛感也随之清晰地传递给了他的神经,在他掌心一跳一跳。
“是真的……”
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血,他梦呓般答应。
“佛子若是还觉得万物虚假,我还可以再揍你一顿,好让你知道,我是真的,我的拳头也是真的。”
或许是因为在年少时曾经见过一面,谢挚对觉知说话时格外不加掩饰。
见到故人,总能激发人们的回忆,仿佛也短暂地回到了过去的性情。
觉知听她的语气分外熟悉,苦笑道:“这就不必了。”
他站起身,整了整衣袍,双手合十,郑重其事地对谢挚深深鞠躬,再抬首时,已恢复了一些佛子的翩翩风度:“多谢施主救我。”
方才,觉知已至萌生心魔的边缘,差一点就要自尽而亡,是谢挚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当机立断,将他一掌打醒,如同当头棒喝,让他在混沌迷惘中骤然清醒醒悟,及时挽回了他的性命。
“不必多礼,能想通是你自己的功劳,和外力并没有太大关系。”
谢挚也跟着觉知一同站起,上下打量了一番他,见他虽仍然面色苍白,虚弱疲惫,但眼神已无方才的沉沉死气,终于有了一点精神,这才稍觉放心。
觉知不能死……她还有希望他去做的事情。
这件事,也只有他能做,无人可以替代。
没有多余的委婉客套,谢挚直入主题,道:
“觉知,你我都知道,佛陀与公输良药乃是东夷最有权势的几人之一,他们今日之死在外界看来突兀蹊跷,必定不能善罢甘休,要查个彻底。”
她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痛哭的公输良言,“公输家那边有良言接手主持,倒不至于太乱;但佛弟子们,却……”
说到关键处,却眼眸望着觉知,住口不再说了。
觉知也是聪明人,知道谢挚如此,是要自己主动发问,倾一倾身,顺着她的话头问:“施主想说什么?”
“我想要你假扮成佛陀,以平局面。”
“这……!”
此话一出,觉知登时极为震惊地张大了眼,慌乱地连连后退几步,“这我如何能做!”
他绝没想到,谢挚竟然会想出这个办法!
外貌身形固然可以改变,但世尊是仙王境,而他甚至连斩己境都还未跨越,光是修为便已是天壤之别,如何能够弥补?
更别提还有十八罗汉,他的伪装,又怎能逃过目光如炬的阿罗汉的洞察?
根本瞒不过去的……倘若他装成佛陀,不出几刻,便会被揭露拆穿。
谢挚所说,简直是异想天开!
“我明白你的担忧,”谢挚宽慰道,“但你放心,应当不会有事。”
她一条条陈说,证明此法确实可行:
“佛陀常年不出菩提园,鲜少于世露面,了解他性情习惯的人少之又少,大约最熟悉他的人只有几个罗汉,与你这个亲传弟子吧?”
“此外,佛陀常年在身躯周围笼罩着一层朦胧辉光,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身形轮廓,出于尊敬,罗汉们也不敢直视他的面孔,如此一来,伪装的难度不是便大大降低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