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知道梅先生用了什么手段攻击,那么她根本就没办法赢。
“现在老实了么?那便答些问题罢,我有事要问你。”
梅先生虽未露面,但谢挚还是能清楚地感到,有一道视线在自己身上漫不经心地扫过,“嗯……你们俩谁说话管用?”
“我!”谢挚抢在白芍前面答,“是我。”
若梅先生责难,她可一力承担,但绝不要将白芍牵扯进来。
“我听说你们想找……神族遗物?对吗?”
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也没什么用处,反正梅先生都知道了,谢挚点头承认:“……对。”
梅先生却似乎很感兴趣,立即追问道:“哦?为什么?说来听听。”
菩萨像之事,却绝不能同梅先生讲。
谢挚刻意垂下眉眼,装出怯懦紧张模样,嗫嚅了半天,直到梅先生在轿中发出不耐烦的催促,这才谨慎地道:
“不瞒您说,我擅解符文,而这世间最神异的符文,莫过于神圣种族所掌的本命符文。”
“而在神圣种族之中,真龙早已遁离五州,狐族远在北海,真凰又素不与世交往……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神族,在千年前与佛陀交过一次手,在正音之战中多少会散落些什么……”
谢挚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害怕,还带着细微的颤抖:
“我便想着,看能不能……能不能在会光市寻到一件神族遗物,买来之后,好私下研究,解出神族的生命符文……”
公输良言原本已经翻身坐起,正在调息,闻言扬起眉来,深深地望了一眼谢挚,像是要将她仔细看清。
梅先生不知道,她却可是知道的,这女人绝非她表现得这般糊涂,实则精明得很。
在慧通寺之中,她虽未目睹她二人的真容,可也曾与她们交谈过片刻。
——她在伪装,想以此骗过梅先生。
为追踪谢挚白芍,公输良言手持追魂器,一路紧赶慢赶,追至泽都。
发觉她们进入了会光市时,公输良言不禁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姐姐在泽都势力滔天,可却将手伸不进会光市之中。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里坐镇着梅先生——泽都最神秘的生灵。
公输良言决定跟随进去,看看这二人要在会光市买些什么,能否得到新的线索。
可她却没想到,自己追至沉烟阁时,却被守卫的蜃气阻隔在外不许进入,正在寻机进入之时,便被一张云雾组成的大手莫名抓起,携带着飘进了阁中。
直到被云雾抛下,听到谢挚与轿中人问答,她才知道,抓走自己的正是梅先生。
而且听他口气,似乎已经观察了她许久时间,甚至知道她是为谁而来。
公输良言再次将阁中的这两个女子好好地看了一遍,现在她们没有伪装,暴露出了真容,她要记住她们的外貌特征,留待日后查出她们的身份。
一个穿着藕色衣裙,腰间带剑,模样柔美,正焦急担忧地凝望另外一个女人,也即与梅先生问答之人。
她们是什么关系?
应当是道侣,总之十分亲密。
公输良言以捕快独有的敏锐眼光迅速得到答案——她一眼便瞧到,她们手上佩戴有一枚款式相似的戒指。
另一人受的伤比藕衣女子却要重许多,浑身伤痕累累,此刻正撑着身子,跪坐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但她容貌却生得极好,眼眸墨黑清润,像点在白纸上的一点星星,哪怕脸色苍白,亦艳光动人。
哪怕是公输良言素来最是铁面无私,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外貌很能骗人,她露出无措仓惶的神情时,几乎没人会怀疑她在说假话。
就连梅先生,也在被她欺骗的行列当中。
公输良言听到,谢挚的回答一出,梅先生的语气立刻变得失望。
仔细听来,还有几分无话可说。
“……你在想什么!凭一件神族遗物便想破解出生命符文,这简直是异想天开!哪怕你是太一神转世,这也是万万做不到!”他斥责道。
“我……我也只是想试试……”谢挚咬唇,将头垂得更低。
梅先生似乎已经决定放弃谢挚了。
他最后不耐烦地追问了一句:“我再问你,你认不认识神族中人?”
摇光大帝的碧眸在心中一闪而过,谢挚摇头:“不认识……”
软轿忽而静默下去,梅先生没再继续发问。
谢挚等了片刻,还是了无声音。
她困惑地抬起头来:“您——”
下一刻,蜃气化为的大手毫无征兆地掐住谢挚的身体,将她蛮横地向后猛地推去,一路打翻撞碎无数宝物,直到撞到墙壁方才停止。
如被巨锤重重砸向胸口,谢挚“噗”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几乎当场昏迷。
她如今的身体比凡人还脆弱,根本禁不起如此重击。
“两次。”
“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