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就错了。
楚熠一句一个老板,就像是对他们之间雇佣或金&39;钱关系的提醒,简单高效,方便撇清此外一切联系也不知道是在提醒谁。
所以,这是他想要的吗?
是楚熠想要的吗?
但他还有别的办法吗?
你可真是楚熠笑了笑,都是成年人了,直接一点不好吗?
他手不安分地向下滑,去摸梁硕的后腰,说:如果你愿意在下面的话,在这做也不是不行录音室也挺有情调的,是不是?
梁硕蹙起眉头,回手攥住他的手腕,阻止近一步动作:有情调是没错
但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我签你是为了钱、和你上床,或者其它什么狗屁原因?
他在心里说。
你看你楚熠让他攥得生疼,却面不改色,依然笑着,怎么?不愿意了?我不能白让你上那么多次啊,怎么现在换我来就不行了。
你认真的吗?梁硕问。
楚熠答道:是的话,你要答应我吗?
梁硕没吭声,唯独呼吸变得粗重。
手底下的胳膊已经被掐出红印,大概明天就会变紫,但他控制不住。
他以为只要强行把人留在身边,就还会有机会,却似乎是在把人推得更远。
四周都是黑的,楚熠一时有些恍惚。
熟悉的轮廓,与六年前记忆里的那天完美重合。
透过同样一双眼睛,楚熠看到曾经的自己,愚蠢,可笑,自命不凡,自作多情。
平生第一次,唯一一次,向别人讨要爱的证据,得到的回应是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这是他十八岁唯一的生日礼物。
作为青春时代的结尾,人生序章的最后一页,这句话成了完美的启示录,而后的正篇便是连绵不绝的漫长雨季。
从此谨记,他的爱是有害垃圾,需要被单独搁置,小心隐藏,适时遗弃。
往后不论遇到多恶劣的天气,都必须自己挺过去。
那只握着楚熠的手越来越冰,好像连血都停止了,凉透了。同时,让楚熠的心理防线一点点坍塌。赶在自己缴械投降前,楚熠说:还做吗?不做就松开吧,我想回家了。
他补充道:别送,我自己走。
半晌,梁硕很听话地放开了。
黑暗中,楚熠看不清他的表情。
幸好。
如果在那张脸上看到一丝一毫受伤的痕迹,他会忍不住心软,然后再次变得愚蠢,可笑,自命不凡,自作多情。
但此刻,他只能感觉到,那只冰凉的手终于离开他了。
连带他的温度也一起带走。
门很轻地合上。
录音室里只剩他一个人。
他把空调设置调整到30c,却感觉到与六年前三月倒春寒的北京,别无二致的冷。
怎么下到停车场的,楚熠已经不记得了。
他走进拐角处,藏在不易被发现的隐蔽角落,一直等到那边的purosangue开走,才机械地在手机里翻找很久,拨出电话,说:金延浩你来接我一下。
听筒那边安静了好几秒,传出金延浩惊恐的声音:楚哥?你你怎么了,卧槽,你别吓我,你哭了吗?谁怎么你了?
忙音响起。
楚熠挂掉了。
金延浩费了点功夫才找到他,在车库很靠里的暗角。
实话说,他从没见到过楚熠这副鬼样子。
从第一次见到,楚熠就是一个表面桀傲不恭,实则担负一切的责任者。
不管队里发生什么,只要他在,大家就觉得没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