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衍挑眉:“好,气死他们。”
不用府试,许氏母子如今就气得要死。
偷鸡不着蚀把米,原以为天衣无缝的毒计,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
李敬亭是被抬回去的。
李族长脸上的怨愤都藏不住:“许氏,你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必定会写信告知三弟,让他来处置。”
“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甩袖离开,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许氏心底又惊又怕,再看床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儿子,更是心疼的无以复加。
她尖声斥责:“都是死人吗,还不快请大夫,若少爷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统统偿命。”
一番发作,将丫鬟小厮吓得瑟瑟发抖。
许氏扑在床上哭起来:“我的儿啊,伤在你身,疼在娘心,你可要快些好起来。”
李敬亭被她这一扑,正好压到伤处,疼得愈发厉害。
他呲牙咧嘴:“手镯怎么会消失了?”
许氏哭道:“谁知道那小子耍的什么手段,我瞧那知府不怀好意,肯定是故意偏袒。”
李敬亭也想到这样的可能性。
但他并不知道丁知府与嫡母白氏的关系,只往陆家的关系去想,更是对顾清衍恨之入骨。
如果李敬亭回来后,不急着上蹿下跳,甚至因为出身看不起李家族人,便能从李族长口中知道这些秘事。
可惜,他太过自傲,以李侍郎独子自居,根本看不起依附于李侍郎的李家族人。
正因为如此,才会草率的定下这毒计。
身后的刺痛传来,李敬亭恨毒了:“难道就这么算了!”
许氏犹豫起来:“方才族长警告,不许我们再闹,还说要写信告诉你爹。”
李敬亭更是恼怒,这事情传到李侍郎耳中,还不得对他这个尚未谋面的儿子心生厌恶。
不行,绝不能让李侍郎知道。
李敬亭心底闪过好几个年头,拉住许氏:“娘,你派人把信拦住。”
“这……”许氏有些害怕。
李敬亭连声说道:“原本去年爹就想接我们母子进京,可却一拖再拖,肯定是那毒妇作祟,若是被她知道此事,肯定会大做文章,到时候儿子的前程就全毁了。”
“怎么会,如今你可是老爷唯一的儿子。”许氏忙道。
李敬亭冷笑:“怎么不会,爹为何忽然改口,不接我们入京,指不定已经有了别的儿子。”
这话将许氏吓了一跳。
她深知自己不过是妾室,当年斗不过正房才被打发出来,在青州府一住就是这么多年。
如果李侍郎生了别的儿子,即使还小,也会是儿子的威胁。
许氏立刻点头:“好,娘都听你的,绝不会让信送到。”
李敬亭满意,又说:“娘,我们还得想个法子,尽快入京,只有到了爹爹跟前,儿子才能有所作为。”
许氏拧眉:“可是老爷说让你先安心读书,考取功名后再入京也不迟。”
“娘,你可想过,万一这几年李家多几个庶子,等那白氏收为嫡子,李家哪还有我的容身之地。”
李敬亭冷笑道:“只怕等到那时候,儿子别说前程,连性命都难保。”
这话让许氏想到什么,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是儿子糊涂了,不该绞尽脑汁进什么洪山书院,就该早早的去京城,到爹跟前去,至于功名,朝中有那么多蒙荫为官的,儿子为何要浪费那些时间。”
许氏被说服了。
许久,她沉声道:“好,等你养好伤,我们立刻上京。”
李敬亭发狠:“这一次,谁都别想拦我。”
一动,身体就痛的厉害。
李敬亭咬牙,不禁想到顾清衍。
公堂之上,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跟他抱错了十五年,占据他十五年富贵日子的人。
第一眼,李敬亭就不喜欢。
明明是穷山沟里出来的穷书生,顾清衍居然长得比他更好,站在那里风光霁月。
尤其是一番对峙,自己落入下风,当着他的面挨打。
李敬亭不会思考自己的错误,只会更加怨恨嫉妒顾清衍,认定这一切都是顾清衍故意占据自己的人生,才会如此。
疼痛纠缠着李敬亭的身体,他露出狞笑:“那小子躲过这一次,我不信他能躲过每一次。”
许氏心头一跳。
“亭儿,你说得对,当务之急咱们是立刻进京,至于那小子,等你身居高位,何愁不好对付。”
李敬亭点了点头:“娘,我知道了。”
心底却不停琢磨起来,临走之前,他要给顾清衍留一份大礼。
蓦的,李敬亭想到什么,扯开一个残忍的笑容。
等大夫过来,李敬亭上过药沉沉睡去,许氏径直从后门离开了李宅。
一路坐着车到了城外的青城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