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者的大厅。
如果那些感染者能进来的话,这些热爱看片儿的变态们恐怕不得不成为主角了,塞缪尔想着,利用终端的权限把门打开,开了个玩笑:“这估计够他们喝一壶的,”,说这句话时他感到脸有点坚硬——真不妙,那刚才自己对着那个权贵的冷笑也不会太好看。
他做了许多心理预期,但是一旦真的涉及到加赫白的死,他还是没办法理性面对。
“我们先离开这儿,”,塞缪尔抓着温奇的手加大了些力气。刚才为了吸引那些感染者,塞缪尔在自己的小臂上划开了一道两寸左右的口子放了点血,此时温热的血液流下来,濡湿了两人交握的手,再滴落到地上,像一个倒计时。
嘀嗒、嘀嗒、嘀嗒——
塞缪尔暖和的血液溅落地面的声音、硬底的皮鞋碾踏石板的声音、有意压抑着的轻哑的呼吸声……一切的一切在温奇的耳边轰鸣,让他有些头晕目眩,以至于有些跟不上塞缪尔的步伐,身体在宽阔的白色大衣里跌跌撞撞地被拉向前。
长廊是有尽头的,那里是另一扇关紧的门。
塞缪尔停下来,他知道打开门会面对什么,他转向温奇,后者脸上没什么表情,在利亚姆那里间接做出了杀死温明的决定后,他的大脑就一直处于停滞状态。
这怪不了他,他是个充满活力,能尖锐无比也能伪装乖巧的年轻人,就像他第一天在游戏里的样子,但他们一次次地玩弄了他那些美好的地方,竭泽而渔似的把他耗尽了——塞缪尔自己也未必不是罪魁祸首之一。
“已经没事了,”,塞缪尔缓缓地把温奇搂到了身前,动作足够温柔沉稳,给足了温奇反应的时间,“没事了,”,他轻声道,放开温奇,注视着温奇低垂下的透露。
没事了……
听到这句话时,温奇听到了来自自己身体某一处破裂的声音,那是他一直以来强装的坚强。他是个懦弱的人,他知道的,他不喜欢故作镇定地指挥队友往哪个方向前进,不喜欢在害怕的时候还要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拽拽的样子,他不想的……
他更想在疲惫的时候有一个肩膀可以让他把额头搭上去闭一会儿眼睛,在他害怕的时候有个人能抱住他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弗彻先生,”,他发出嘶哑的嗓音,叫着眼前这个男人的名字。
他的右手还缠着绷带,神经质地抓紧了塞缪尔的前胸,但身体无力地下滑,最终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眼泪——久违的眼泪酸热地从眼眶里涌出:“弗彻先生,”,他的喉咙发哽,声调不自然的高。
塞缪尔被他拉扯地半弯下腰,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温奇,听着脑海中的系统为他汇报最新的攻略进度:八十五、九十、九十九,然后毫无障碍地突破了一百的临界值,继续上涨。
温奇的哽咽声越来越清晰,最后终于变成了真正的哭泣,他抓着塞缪尔不肯放手,他失去了爸爸妈妈,刚才又失去了温明,他只有弗彻了,呼唤塞缪尔的含糊颤音在哭声里交错响起:“弗彻先生,我该怎么办,我……”
预感温奇接下来的话,塞缪尔深呼吸了一下,终于开口:“你不会有事的,我会带你离开这个恶心的游戏的,只需要再等一等,”,他温柔地擦去温奇漂亮脸蛋上一塌糊涂的污渍,然后说到:
“我爱你,温明。”
第94章
哭声哽在一半, 忽然止住了。
温奇的嘴巴依然张着,他错愕地看向塞缪尔,似乎想要通过塞缪尔说出最后一个字时的口型判断自己是不是误听——很遗憾地发现并不是。
他和温明长得一模一样, 声音也是,而对于塞缪尔是否能分清他和温明, 他只有一点算不上经验的经历, 是那天凌晨仓库他对塞缪尔的试探, 得到的结果是塞缪尔不能够分清楚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