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伯威想了想,觉得眼前这个小白脸似乎也没什么本事在作妖,如今的情况反而像季清没了法子, 想办法服软了。
“行, 那我命人写请柬,请他们明晚到隐仙阁。”
季清点点头,转身便叫来岚霏。
“你曾说你爹就是因为这个改制的事情被牵连下狱,当初他查到了什么, 导致这群人丧心病狂?”
岚霏看了看季清,眼眸中尽是犹豫。
“明晚我在隐仙阁见那些曾经与你父亲打过交道的老爷们, 也许就是他们之中的某些人害了你父亲,若是你想为家人申冤报仇,不如跟我一起,揭开他们的画皮,”季清看着岚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又解释:
“日后哪怕事成我调走,你要愿意,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回雍都生活。”
岚霏双眸微动,显然是被季清说服。
“我父亲被牵连,全是因为算出了他们那些人的家产名目……”
岚霏慢慢将自己父亲当初还没等众人算完临州的账目就被钦差派去暗查那几家的私账,查到一半,钦差就出了事情,查账的事就这么被搁置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雍都突然全面叫停了这些账面的事情,那接下来遭殃的就是暗中给钦差干活的岚霏父亲。
于是他们随意给岚霏的父亲安了个罪名,接着便抄了家。
“他们觉得我没用,便将我卖到了画舫,画舫老板就是赵家的人,他们试探了我许久,才确定我爹没有把他查到告诉我才放下心来。”
“所以,你知道你爹查到了什么?”越桃看着岚霏,觉得她话里有话。
“对,在钦差死后,我爹便逼着我背下了他查到的所有账目。”
季清只觉得一股欣喜直冲心头,“太好了。”
……
入夜。
隐仙阁内灯火通明。
二楼整层被季清包下,季清托人请来了画舫的姑娘奏乐,让来赴宴的众人放下了警惕。
“那个就是李仁福?”季清靠在旁边的软垫上,跟尉迟烈和越桃认人。
“嗯,那边的是赵钧之和张松吾,后面的那两人算不上临州人,只是常在临州做生意,算是张家的客户。”
“那他们怎么也来了?”季清不解。
“估计是张家找来壮胆证明的,想来也是常与州府走动的人家。”越桃看了一眼两人的模样,有些对不上号。
“岚霏说,两家一个是长州人氏,一个是雍都人氏,都与贩卖私盐有关系。”
季清点点头,心里有了数。
“欢迎诸位前来赴宴,既然你们给了我面子,我在这里便敬诸位一杯。”
季清举杯扫了一圈众人,接着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钦差大人远道而来辛苦,理应是我们请大人吃酒,只是担心大人来到临州过于繁忙,便一直耽搁到现在,倒是让大人先来请我们啦。”
李仁福客套话说了一堆,但该哭的穷一点也不耽搁。
与季清他们前几日听到的一样,甚至连事情都不带改一下的。
听得季清只觉得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他掏了掏耳朵,猛然打断众人的话。
“怎么都跟我诉起苦来,我一个五品小官,什么都不懂,多亏郑大人才能顺利推行……”
郑伯威的笑容僵在脸上,显然这句抬举的话是将他架到火上炙烤。
“钦差大人抬举我了,我也不过是做自己分内之事,钦差大人才是辛苦至极,为了查账许久没好好休息了吧?”
郑伯威举杯,“我们敬钦差大人一杯。”
季清抬手,“好说好说,只是如今这个情景我很难回雍都交差啊。”
这话峰转的猝不及防,众人的脸色一僵。
“额,”李仁福看向身旁的赵钧之,显然没想到季清突然发难。
“钦差大人也知道我们的情况,若是大人非要我们补足缺口,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但只怕我们就算卖了家宅,也没法补足缺口啊。”
季清轻轻瞥了李仁福一眼,慢条斯理的开口:“是吗?可我听说画舫的生意不错?再加上临州的丝绸生意还有私盐贩卖,怎么会让你们拿不出区区几百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