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腾起紫雾,有个甚至炸到了余律,余律手一疼,却不理会,只是望着时而抬手致意的苏子籍,忽然想起当年苏子籍贫寒时。
当时一起读书,吟诗,又或吃酒,那时没有多少菜,一壶浊酒,一碟花生米,一边谈经论意,互相斟酒……
可现在,这位坐在乘舆里,成了太孙,自己却五体俯伏在御辇之下了,这人生际遇,离奇至此。
仪仗过去,一行人才抬起头来,看向已过去了的乘舆,不说别人,方惜都有些失落。
余律轻拍,叹着:“以后,只有君臣,再无朋友了。”
“可恨,窃了我大魏的天下!”
人群中,一家烧卖铺门口站着一个人,穿一身洗得雪白的棉袍,一手执着扇子,似乎是家境不怎么好的举子,却是曹易颜,此时低语着。
不敢光明正大去看,不得不这样遮遮掩掩,更让他觉得心里憋闷难受。
苏子籍过去尚不如自己,是从乡野中被寻回的皇孙,可现在却已成为了太孙了,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储君……哪怕带着一个储字,也已是君了。
不像自己,明明该是最名正言顺的帝王,却不得不被这些窃取天下的人暂时压住,藏头露尾!
“不仅仅如此,这人或就是与我并列的双星之一。”
曹易颜想到当年所见的星象,双星映天,这苏子籍果然就是自己的对手,是自己的敌人!
一瞬间,曹易颜甚至有一种感觉,他与苏子籍之间此消彼长,此人现在风光无限,与自己此刻的失败落魄,是有着密切联系!
“一星在魏,一星在郑,争夺天命么?若真是如此,此人必须要死!”
不仅是因此人是大郑的太孙,更因自己突然之间就醍醐灌顶,立刻明白了真相,并且坚信不疑。
“可惜自己多次与此人相见,却被天机蒙蔽,不能悟出此等关窍,让此人坐大到此。”
“不,不能这样,大郑皇帝老了,此人才是大敌,不能让此人顺利继位。”
心里翻腾着滚滚念头,曹易颜只是沉默的看着,不知不觉,手指甲都已是深深刺入掌心肉里。
等到队伍远去了,附近的人群也开始慢慢散开了,刘达乃轻声提醒:“公子,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是预定的决策,回转应国。
可曹易颜摇头,沉声说着:“不,不,我们回去开会,不能轻易离京,就算要离,也要扎下个钉子。”
第1082章 抄家灭门
镇南伯府
一个院落,气氛和前面大不一样,前面人来人往,里面极是清静,是因伯府世子又病了,不能打搅。
坐在树下走廊的伯府世子,望着远处,默默出神。
谢真卿现在身份虽是伯府的世子,但毕竟身无官职,也没有袭爵,太孙册封大典,还没有资格去亲眼旁观。
听到远处传来了仪仗声,走出了院落,站在大门口附近看去。
此时门口宫灯下几个人正寒暄议论,一见是谢真卿来了,忙都闪开躬身行礼:“见过世子。”
谢真卿瞥眼看了看,见门口和别的家户一样,都齐整摆着香桌,区别是干鲜果品小山一样攒起老高,只是微笑,因说:“太孙仪仗到了么?”
“马上来了,其实已经绕过了主道回来了,我们伯府本不在路线上,只是伯爷也在仪仗内,所以稍错了下道,也不在正面经过,在交叉口能看见。”
“来了!”说着,有人喊。
大家望过去,隐隐还能听见钟鼓齐鸣,只是乐声小了许多,黄伞旌旗遮天蔽日而过,附近就是扈随。
“看,世子,伯爷在里面。”
太孙乘舆经过,后面跟随的人,才看见是忠王、盛国公、顺天府府尹潭平等人都左右护持,簇拥着乘舆徐徐而行,而其中,就有着镇南伯。
镇南伯一身正服,在寒阳下光灼灼亮闪闪,一脸的骄傲,显然,能有这差事,很是觉得光荣。
不仅仅是镇南伯,就是府上的人,都个个似有共荣。
谢真卿脸上闪过一丝微笑,颌首称是,眼中却熠熠一闪。
“太孙之尊,一至如此。”
看到平时时威严的镇安伯,现在却当扈随还觉得天大荣耀,不由暗叹,目送着仪仗过去,耳畔响起是众人的议论声,对代王被册立为太孙一事,至今仍有人觉得震惊。
毕竟代王虽是皇孙,更是太子之子,可毕竟在京中根基不深,结果皇上却越过了齐王蜀王这两位成年皇子,册立一个刚刚被寻回没几年的皇孙为储君。
这未免让人觉得,皇帝对皇孙实在过于爱重了!
尤其是想到太子一家当年惨死,虽很多人觉得,皇孙乃是正统,可皇上就不担心皇孙对这件事心有芥蒂,以后翻旧账么?
不过,无论外人如何想,随册立大典正式落幕,太孙仪仗都已经在京城中绕了一圈,在这“事已至此”的情况下,再多的想法也只能心里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