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面说的屠刀跟佛是什么意思?”
贺千宸先沉默片刻,才耐心的开口解释。
“做好人的意思。”
姜桡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她满脸认真道。
“陆殊词,你误会了一件事,我打的过你,亦或者还能拔除你身后的那朵雾花。”
听到姜桡提到雾花,陆殊词的脸上终于出现几分慌乱的神情。
她下意识挪了挪身体,挡住自己身后那朵含苞待放的雾荷花。
陆殊词警惕的看向姜桡,占据眼眶的眼白也慢慢消失,恢复原本的样子,唯有脸上的尸斑消退不了。
姜桡继续道:“之所以没对你下死手,是因为那群带路的锦鲤,还有陆观棋!”
她并没有唬陆殊词,刚刚吹响玉埙时,姜桡只是单纯的防御,并没有要攻击的意思。
至于贺千宸那把剑,想必也不会真正伤到陆殊词。
可陆殊词听到这话,也只是冷笑一声。
“谁知你说的真假!”
玉埙直接漂浮在姜桡的面前,发出点点荧光,并十分嚣张道。
“你大可试试!”
陆殊词正准备继续动手时,却听面前这个女人再次开口。
“若我拔除那朵雾花,你有机会跟陆观棋做最后的告别吗?”
陆殊词沉默了。
她的尸身是依靠雾花维持原状,如果拔除雾花,东都那具身子也没办法用。
自己要是再一次的死在这,别说告别,兄长怕都不知道东都的人都在欺骗着他!
等陆殊词回过神后,眼角已落下两行血泪。可她心里还是恨,恨东都那群枉为人的畜牲,恨眼前的姜桡打破自己与兄长平静的生活。
眼下,陆殊词不敢赌,她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还怕什么!
只是…
好不容易等回了兄长。
陆殊词低着头,轻声呢喃道:“两个月前的晚上,东都商会那群人直接闯进陆府。”
“他们是为了我家新开采的矿床来的,听闻那矿床可开供东都百姓们开采十年,但我阿爹想封矿的。”
“阿爹说,那座矿山是东都的命脉,若是挖空了,东都也会没落。”
姜桡与贺千宸听出来了,陆殊词再说陆府走水的真相。
“可那群人却觉得阿爹是想独占那座矿山,那天夜里,陆府上下一百多口人都惨死在他们的刀下,然后倒上火油,将他们丑恶都将其烧毁。”
说罢,陆殊词便裙摆缓缓拉上去,贺千宸连忙转过身。
那已经不能算是腿了,因为火焰,它们已经紧紧的粘黏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没有鳞片的鱼尾巴。
把自己丑陋的一面暴露在别人面前,对于陆殊词这般骄傲的人来说,是件极其不容易的事。
她开口质问道:“姜姑娘,若是你,你难道不会恨吗?”
这让姜桡不由想起预知梦中,魔头灭世之后,乌山不在,灵族皆都消散。
“恨!”
姜桡伸手指向围绕在孤舟的那群锦鲤:“可恨你也不能拘着他们的枉魂不放手。”
陆殊词直接愣住,她侧目看着水面那群游荡的锦鲤,尤其瞥见眼底露出心疼神的两条银白色锦鲤。
那一瞬间,陆殊词突然有些后悔,她把手放在水中,那群锦鲤立马涌了上来,随即自言自语道。
“我舍不得!”
“他们离开了,这么大的宅子我一个人会害怕。”
“而且兄长离开时答应过我的,要陪我过生辰,去泛舟采荷花的。”
贺千宸忽开口道:“可人是很贪心的。”
“你等到了陆观棋回来,却又舍不得。”
陆殊词抬头看向贺千宸,他说的很对,人很贪心,贪心等到兄长回来,却又无比眷恋与他在一起的日子。
“我放你们离开,你们可否也放过我!”
陆殊词不敢硬碰硬,只能想着求和,甚至最讨厌的许念都愿意放过。
站在姜桡身后的许念这次却鼓起勇气道。
“公子,很在意你!”
“你是他,亲妹妹!”
陆殊词没吭声,她目光看向姜桡,等待着答复。
姜桡却摇摇头:“我们离开后,东都的百姓呢?他们依旧会成为你的食物。”
她才不是傻子,什么离开,不过是选择一个最利于自己的办法。
陆殊词眼底露出一抹失望,显然没想到姜桡竟看穿她的小心思。
“可是姜姑娘,你本就没想让我活呀!这对我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话音落后,陆殊词面前忽掀起滔天巨浪,直接朝着姜桡与贺千宸等人方向扑去。
贺千宸下意识护住姜桡面前,并持剑凝聚剑气,瞬间将这巨浪一分为二。
而原本在他们面前的孤舟以及陆殊词却不见了踪影。
姜桡微微蹙眉:“她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