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自然没瞧见他异样神色。
他望着她头顶的旋涡,目光有些呆滞。
她并未应诺他会和那位世子断联络……
卫城和盛浅予的人手追查到附近才中的毒箭,如今他在简陋客栈昏迷不醒,嘴里一直念着盛浅予的名字。
也幸亏离得近,不然早就断气了。
死士见到盛浅予,并未阻拦,但当看到盛浅予让他们准备烈酒和匕首时,他们询问了原因。
盛浅予:“你们放任他在客栈,连伤口都不予找大夫处理,不是料定他必死无疑吗?既然如此,让我尝试医治又当如何?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
基于世子爷对这位的在意程度,他们才让出位置来,任由这位操作。
盛浅予先将箭头挖出,银针封住心脏,才查看箭头的毒。毒浸泡在水中,她观察了会儿,写下一张药方,递给安钊:“你轻功厉害,去药房抓这几味药先回来。”
死士们和她的人都暗暗试探过,他们这些人中盛浅予没了武功,安钊却是内力最深厚的。
他们之所以听令于盛浅予,是知晓她即便没了武功,也能收服安钊这样的高手。再一看她如今的手法,即便是门外汉,也知她医术不简单。
安钊刚越窗飞出,她便吩咐其他人准备东西,待安钊回来,她继续工序。
安钊不担心她会有事,因相处半年,知晓她即便没有武功也有自保能力。
……
三个时辰后。
期间,盛浅予写下几次药方,安钊轻功去了几趟药房抓药。
死士们和她的人,从围观世子爷濒临死亡的清白脸,逐渐变得有生机,临近胸口的毒素也被清空,保下一条命。
呼吸均匀的卫城,脱离危险期便昏睡了过去。
盛浅予带着人出房间,只道:“留下人换夜守着,我住隔壁,有情况随时找我。”
“好的,将军。”
死士见安钊跟在盛浅予身后,进了同一个房间,砰地关上门——
死士寻问旁边盛浅予的人:“这男子和将军什么关系?”
“你问我,我问谁去?”
“那我们世子爷岂不是没希望了?”
“你们不是还有个世子妃在吗?怎么,还真妄想我们堂堂大将军委身卫公子,做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别说将军对卫公子没感情,即便有,将军也不是意气用事,会重儿女情长的。”
“……我只是在想,世子爷醒后见到将军身边的小白脸,会不会哭?”
“你管那比你我还高大,皮肤黝黑的男子,叫小白脸?”
“……的确不像小白脸。”
……
一整夜过去。
卫城总算转醒。
他眼神迷离,浑身不能动弹。
他这是,过了奈何桥,在地府报到了嘛?那……
他好像没见到她。
那她必定还活着。
“世子爷,你终于醒了?”
阿一的声音总算唤回他的神志。
他醒悟过来,自己没有死。
卫城:“现在是什么时辰?那些人见到她了嘛?”
“卯时。世子爷,他们不但见着将军,还将人带来了客栈,哦对了,你身上的毒也是将军解的……”
“是嘛?快扶我起来。”
“世子爷你莫动,你现在还不能动。你想见将军是吧?我去请,我这就去请将军。”
他躺了回去。
若是动弹太大,伤口裂开,只怕会再麻烦她。
他听到隔壁敲门声。
原来就住他隔壁。
接着是脚步声。
没多久,他总算见到日思夜想的人。
她……瘦了,白了,也更美了。
京城那些富家公子总言论她,说她比男子皮肤还粗糙,说话粗鲁,身板比男子还硬,即便有那层将军的身份,娶回家也只能供着,更不可能纳妾……
他们懂什么?
女子的价值只有生育子嗣,帮他们执掌后宅吗?!
他渴望年少时与她谈天说地、把酒言欢的日子,这些都在及冠时戛然而止。他从来都知自己应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