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谢元朗满身怒气,提起这小子就到处找路。
“齐道长,咱们往哪里走?”几番碰壁之后,他转问齐悠白道。
“这边。”
察觉到什么似的,许春织刨着尸骨的手突然一阵剧痛。
但见那累累白骨之下露出一点红色。
她睁大了眼,继续向下挖去。
终于,岑姝带着血色的骨头架子被她挖了出来。于是她将这具白骨抱着,想要回到放着谢婉之身体的地方。
——青丝几人正在那里。
而谢婉之的身体呢,正被一个暗自哭花了脸的小少年抱着。
看样子,似乎是那年陪着谢婉之策马西岸的娄家人。
许春织搂着骨头架子,站在原地看着他们。
她倒什么话都没说。
“春织姑娘?”娄玉疏这时倒是认出了她,忙问,“怎么是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虽然早知道许春织早有预谋,但如今连娄玉疏都认识她难道当时婉之去西岸也是她做了什么。
谢元朗只觉心中寒颤,许春织每每到谢家看望照顾谢婉之时,到底生的是什么心思。
“你们来了。”说完,许春织索性在尸骨累累的河中坐下来。
岑姝的尸骨在她手心细细抚着。
——如今娄尘已死,这溯水境再如何也回不到当初时候,只能停留在岑姝死去之后。
许春织缚魂铃已破,也就是说,除了当时在娄尘掌中被齐悠白砍碎的那一枚之外,这世上再也没有女涟的第二个缚魂铃给她了。
还是在这里待着舒服。
她手心勾着岑姝最后一点存在的痕迹,隐约的,在这久久地拊掌中察觉这骨上生出的最后一点温度。
许春织叹了口气。
霎时间,这河中似有铺天盖地的潮涌而来,几人瞧见远处的许春织顿时被潮水吞没。
她启唇说的却是:“最后——一次。”
这是,最后一次。
“妈的梁老三,你走了不和老子说一声呢?”一声轻呵自暗处传来,将河岸睡着的野鸟惊得飞起。
振翅声却险些将一边正把着门的梁老三吓拉了□□。
“嘘嘘嘘——”他一边回应着伙伴,一边顺手用一边干枯河草揩了揩手。
“就是这了吧?”有人问道。
“绝对就是,听说这小村里正办着什么节日呢。你瞧那小灯笼挂的,深更半夜了,屋还亮着呢,”
“唉那不就是说的西边第一家?”
“那女人在哪儿呢!”
——
青丝最后的记忆是潮水涌来,她试着承枝飞天,竟然可行?想来是娄尘已经死的缘故。
但是她怎么还是被卷下来了?!
等到青丝察觉到自己好像是被绑在了一个什么麻袋里面,外面冷飕飕的河水似乎正在灌进来时,她大脑已经开始发昏。
为什么,她总是被选作这种体验官呢?
不是,为什么—
她懂了,这可能是许春织,不是,是许芝被投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她一个人被捆在麻袋里,沉入她家门口那条大河。
看来谢元朗没有说谎。许春织确实是被沉河了的。
但是,难道她真的没死在那场献花仪式里吗?
她试着运灵,竟然也是可以的!不再犹豫,她撑着意识还清醒,划破麻袋逃了上去。
破开水面的一瞬间,场景竟然又变化了。周遭冷的像冰,但四周风声之外,还有一个无比恶心的喘息声。
搞!什!么!青丝怒了,一掌挥就过去,将那人拍了个稀巴烂。
“啊!”那人再就是倒在了地上,然后再没什么动作。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冷了。
低头看,她的衣裳已经都扯到了腰上。既然她现在是许芝,那现在大概就是她被凌辱那天。
青丝发觉这场景并没有发生变化,只是腰下有个什么东西正在硌着自己。她伸手一摸,是个什么——是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