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们在孩子们面前聊案子惹到老伴了,林宏满暗舒一口气,只要不是更年期就好。
“把人杀了也拿不到钱,得不偿失,债主没这么傻。”林子君的筷子停在半空中,问她妈:“宏贵叔他们吃过了吗?”
“让你爸送过去了。”钱春花一提到那两口子就忍不住叹气,“真是命苦啊。”
林宏满跟着叹气,“唉,昨天我一上楼看到他们蜷缩在楼道里,那场景,你们要是在场都能哭出来,“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看闺女吃完,林宏满着急出门,把外孙抱给她,“今天还要跑几家五金店,看有没有凶器的线索,对了,子君,下午有空送你宏贵叔回一趟出租房,他想拿几件换洗衣服。”
林子君应下,钱春花念叨:“宏贵也是犟脾气,你爸让他穿他的衣服,他就是不愿意,也不让你宏贵婶子穿我的。”
“宏贵叔一直这样,骨子里有股傲气,年轻时候当兵留下的。”
“嗐,差点忘了,老钱,小乖乖什么时候开始咿咿呀呀的呀?”原本出了门的林宏满又折回来。
钱春花回想了一下,“就这两个月吧,具体什么时候我也忘了,你问这个干嘛?”
“昨天吃饭闲聊,沈队说到他儿子,已经十个月了,就是不愿意吱声,每天特别安静,坐那里跟假的一样,我记得子君和子文十个月都会喊爸爸了。”
“喊什么爸爸,他俩都先喊的妈妈,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钱春花说,“才十个月着急什么,老一辈不都说讲话晚的孩子聪明吗。”
“老话是这么说,安慰别人还行,换成自己孩子,能不急吗?”林宏满替沈一闻问,“你们平时有没有特意训练年年说话那些?”
钱春花刚要说没有,林子君猴急地抢过去回答:“有有有,爸,等我一下,我给你拿个东西。”
林子君抱着小时年风风火火冲进房间,很快又跑出来,偷摸地塞给林宏满小喇叭,生怕闺女看到自己的阿贝贝送人了。
林宏满看着手里的小喇叭,“这个管用吗?”
“管用,”林子君热切推介,“您尽管拿给沈队,保准一用一个不吱声。”
“沈队想他儿子吱声。”
“哎呀,我说他儿子用了,最多两天,小嘴叭叭,沈队不吱声,”林子君催她爸,“赶紧拿走,别让年年看到了。”
林宏满信以为真,拿着小喇叭,贼兮兮地跑路了。
林子君欢天喜地,太好了,以后耳朵再不用受折磨了,钱春花念她:“送人也不知道买新的。”
林子君打哈哈,“这不太热心肠忘了吗。”
钱春花白她一眼,一副我看不知道你的表情,却也没再说什么,随她去了。
小时年很好对付,新阿贝贝不见了,把旧阿贝贝拿给她,照样玩得不亦乐乎,仿佛小喇叭从未拥有过。
吃完午饭,林子君载林宏贵去出租房,路上,她叔一言不发,林子君也不好打扰,专心开车,到小区门口停下后,“叔,需要我帮忙吗?”
以她叔的性子,肯定不想麻烦她,没成想她叔居然点头了,“那就麻烦了。”
林子君大感意外,赶紧下了车,跟着林宏贵进单元楼,老小区,没有电梯,走楼梯上七楼,半道上林子君就累得大口喘气,林宏贵放慢脚步,“年轻人还是要多锻炼身体才行。”
林子君看着她叔矫健的步伐,不由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楼层越高租金越便宜,每天上下楼习惯了。”到了出租房,林宏贵拿出钥匙开门,一股子潮湿味扑鼻而来,林子君扫了眼,地上水渍已经干得差不多,只是空气不流通,味儿还没散出去。
林宏贵边招呼她进屋边打开窗户通气,“再过两天就能搬回来了。”
租房又破又小,朝向还不好,这才刚过晌午,哪个屋子都晒不到太阳了,以致风从窗户吹进来,直叫人后背发凉。
“还是多晾几天吧,”林子君劝,“宏贵婶子不是有风湿吗?住这么潮湿多半要腿疼的。”
林宏贵苦笑,“她现在不知道疼了,也算因祸得福。”
林子君不知道怎么安慰,在客厅转了圈,往厨房钻,“我爸说是厨房水龙头忘关了,还好不是忘关火了,叔,以后可要注意了。”
“子君,我去卧室拿衣服,你随便看,就当自己家。”林宏贵招呼了声,就进了睡觉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