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机敏隐忍,倘若四王爷成事,大庆两代无忧矣!
薛虯非常欣慰,也不免心中忧虑。他在教育方面没有研究,唯恐耽误了这个孩子。但若叫他别再教团哥儿也不可能,他的政治理想和对未来的设想都需要依托帝王才能实现,四王爷虽然开明,但到底受传统教育长大,很多地方还是有局限,团哥儿却从小接受他的教导,操作空间要大的多!
薛虯想了想,问团哥儿:“你觉得王爷和王妃会有事吗?”
“不会。”团哥儿说,“先生一点也不急,爹娘应该没有事。”
“嗯。”薛虯又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既然如此,殿下可安睡了。”
团哥儿年纪本来就小,睡眠比成年人多,从前被王妃悉心照料,极少晚睡,今日情绪起伏又大,早便已经困倦不堪,这会儿略放下心,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薛虯却没有睡,一会儿想着宫里的情况,一会儿又想对团哥儿的教导,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
天一亮,薛虯先让人去宫门口打听情况,很快得到消息,昨日宫里果然出事了,太子带两千军队逼宫,不过皇帝早有准备,并掀起什么水花就将人拿下,并没有殃及其他人。
薛母这才彻底放心了,口中念着“无量天尊”,进小道堂还愿去了。
团哥儿则还在睡觉,薛虯也不叫他,左右四王爷现在还在宫里,和其他人商量对太子的处置。王妃倒是出宫了,但没派人来接团哥儿,薛虯也不急着送回去。
直到这日午后,薛虯才收到消息,四王爷出宫了。
他叫人准备马车,带着团哥儿坐了进去。马车从院子里出发,到了瑞王府也没停下,直接驶进院子里,一路上车门和车帘都没有开,无人知道里头还有一个孩子,自然也不会知道昨日“生病”的小皇孙,其实是被悄悄送到了薛家。
四王爷令人将团哥儿送去正院,这才与薛虯说起昨日之事。
不出他们所料,太子果然选择在端午家宴逼宫,打着一网打尽的主意,可惜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皇帝(也有可能太子没有估错,只是无路可退,只能奋力一击),总之最后结果都一样,以卵击石,太子一党甚至没打出什么伤害,就被皇帝安排的人镇压了。
薛虯问:“朝堂上对太子的处置是什么看法?”
“众臣各有意见,有人认为此乃谋逆重罪,虽不能牵连九族,也要斩杀太子妻妾子女、东宫属官以
及谋逆从犯,以儆效尤。也有人认为自古以来没有谋逆被杀的太子,要考虑皇家的颜面,酌情轻判。”
这两者各有道理,都不算错。
他问:“王爷的看法呢?”
“我的意思自然要杀!不仅要杀,还要将太子的罪行公布于众,秉公执法,这才是朝廷真正的尊严所在,绝不是一味粉饰太平便可以的。”四王爷冷哼一声,随后又是一叹,“不过我知道父皇不会答应这么做。再则,一旦见血,受牵连之人绝不在少数,他们有些死有余辜,但也有许多无辜之人,终究不能忍心。”
薛虯点头,这便是四王爷的可贵之处了。他爱憎分明、嫉恶如仇,但绝非因小失大之人,格局远非一般人可比。至少太子和二王爷就远远比不上。
想起二王爷,薛虯又问他在处置太子一事上的态度。
四王爷道:“他的意思是杀。”
薛虯:“他倒是一点也不掩藏。”
四王爷轻哼一声:“他和太子斗了那么多年,这会儿替太子求情才显得虚伪呢。不过也有人替太子求情。”
薛虯:“谁?”
“五弟。”四王爷看了薛虯一眼,意味深长道,“太子逼宫的时候,他还替父皇挡了一刀。”
薛虯:“……”
皇帝既然知道太子要逼宫,怎么可能不做好准备,他应该是不会有危险的,哪里需要五皇子以身挡刀?
退一万步说,皇帝果真需要挡刀,可是五皇子武功骑射都只是平平,座位离皇帝应该也不算很近,怎么就反应那么快,在其他皇子之前替皇父挡刀呢?
若说他不是提前知道太子的计划,薛虯都不能信。由此可见太子的计划有多粗糙,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但五皇子此举也未必能讨得了好,皇帝或许一时不会多想,甚至感动儿子的心意,但时间长了以后呢?
他们这位皇帝疑心可不小呢!
事后处置
但五皇子也不傻,他未必不知道这么做的坏处,却不得不这么做。
盖因他从前与太子往来密切,虽然算不上同党,但也十分亲近。
因着与太子的这份亲密,从前在朝中获得不少便利,五皇子也没少在皇帝面前替太子说好话,如今太子谋逆,他不得想办法与太子切割吗?
替皇帝挡下这一刀,就是告诉皇帝:我虽然与他相交,但他谋逆之事与我无关,我心中是向着父皇的!
至于事后又替太子求情……那就是为全从前的兄弟情义了。
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