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有,写的小抄、还有谁和谁表白什么的……我还在研究写的什么,就听到隔壁第四间……最里面的那间……抽水马桶自己响了……呜、我们都吓了一跳,隔壁半天没有声音,我们就大着胆子去看,我跟在他后面……结果一开门搭在上面的拖把就掉下来,我们急忙后退,我摔在地上,门嘭地一声……然后、然后等我抬头,他就不见了!我以为他被关在里面,问了好几声都没人答!我、我又敲门,还是没人应,吓地刚要跑出来,里面又……又响起抽水声……”
女厕所里,除了最里面的隔间,其他门开着,墙上写着一些小抄、表白、电话、恶搞、脏话等,不同颜色不同字迹,杂七杂八扒在墙上,在明明灭灭的灯光下有些瘆人。
邓达云转把手、拍门,没有回应,门卡死撞不开,薛潮把摄像机塞给他,登上第三个隔间的马桶往下看,又示意邓达云趴下,看向下方的空隙——空无一人。
两人对视一眼,薛潮利索跳进第四个隔间,开门,然后往外出,邓达云举着摄像机缓步靠近——摄像机里也没有人。
镜头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但一切正常,薛潮掀开盖子检查:“应该是坏了,这儿松了——摄像机没反应,要么这里没鬼,要么找错摄像机了。”
敏敏缩在社长怀里:“可他凭空消失了啊!”
场面微微凝滞。
薛潮接回摄像机,笑了:“也有可能这里的鬼不待见我们,先出去吧。”
他们往外走,经过洗手池上的长镜子,走在最后的薛潮忽而灵光一闪,在转身关门的时候,他举起摄像机,对准镜子。
摄像机的镜子里,第四个隔间忽然掉下一颗惨白人头,正好卡在下方的空隙,左脸一道猩红伤口正流着血,察觉到目光,没有瞳孔的眼白猛地看向镜子,和摄像机后的薛潮对上视线。
门啪地合上,摄像机险些脱手,他很快回神,另一只手捞住,脸色却十分难看。
如果他没看错,那是一颗……人头。
不是只有五官轮廓的假人头,也不是洋娃娃的塑料头,是真正的、人类的头……骨骼、血肉、毛发,有温度,有软硬,懂痛苦。
副本至今,各式头颅不伦不类嫁接在人的身体上,古怪而悚然,但不寻常的头见多了,忽而冒出一颗真的人头,反而更加惊悚,那一瞬间,他血似乎跟着凉了。
邓达云看他不对:“怎么?”
薛潮:“第二个、第三个怪谈都证实了。”
社长反应过来:“你刚才透过摄像机看到了?”
薛潮:“一颗鬼脑袋,不是你们失踪的那个同伴,只能是鬼了。”
女厕所真的有鬼,男生的生还几率更低了,敏敏又小声啜泣,抱着社长不松手,邓达云还是沉默,但抿起嘴,反倒直面鬼的薛潮很快松弛下来,他就像看鬼片被跳脸了一下,这段过去,恐惧也就跟着过去了,如同cue流程的冷酷npc:“第四个怪谈?”
“……美术社会动的雕塑,传言夜晚它们就会离开画室,随着广播站的音乐,在教学楼里四处乱走。”
这话像开关,各处广播忽然响起婉转低悦的钢琴曲,是熟悉的《致爱丽丝》,但听感不同,曲子放在音乐厅,是古典与艺术,与音乐厅的恢弘气质相同,在一个图层,如今通过不怎么灵敏的老广播设备放出,在寂静的午夜校园回荡,不合时宜地优美着。
社长咽了咽口水:“那我们去美术社?你们谁背一下敏敏?”
敏敏跌出门的时候崴了脚,站不住,缩起来靠着社长,一直神经质地念念叨叨,此时忽然松开挽住社长的手,走钢丝的神经终于被古怪钢琴曲推下悬崖,她发出踩空般的尖叫,比刚才还透,甚至凄厉。
社长连忙重新扶住她哄,偏偏省心成主心骨的薛潮此时道:“我想去趟厕所。”
邓达云:“……他还在里面?”
薛潮摸了摸鼻子:“不是,单纯生理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