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许宝宝为什么要谢谢自己。
他只知道自己一夜难眠,似乎生怕一觉睡醒,忘记了她今夜的灿烂音容。
……
翌日晌午,许宝宝就知道自己昨夜被江晚给骗了。
——说来凑巧,昨天晚上她刚问了江晚鼽症的事,今天许清尘就拿着一副药方过来给她,还对她道:“这是我多年旧友从外地游历回来所赠,我试用过了,对鼽症十分有效。原本打算亲自献给父皇,却突然想起曾有一事让父皇对我那旧友心生嫌隙。思来想去,倒不如拿来你这儿,由你转手交予你那姓江的小太监,叫他给御马监掌印。这样一来,父皇不知道方子是我给的,也不会会想那些旧事,你们恰好做个顺水人情,还能灭一灭司礼监那边的威风。”
许宝宝:“……”
见她沉默,许清尘又道:“你还不知道吧?近来父皇为鼽症的事发愁不已,他自己素来患有这等病症,今年尤其严重。不光是他,就连前朝好几名重臣也不堪鼽症所扰,整日嚏喷连天。司礼监掌印想帮父皇分忧,四处寻得缓解鼽症的方法,却都不甚理想,反倒弄得父皇龙体更加不适。”
“御马监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出头,最近派人去宫外广寻名医,但我这位老友的医术绝非寻常医者能比的,他们自然寻不见这么好的方子。如今司礼监一家独大,也就只有御马监能制衡一二,虽说不愿助长宦官们争宠夺权的风气,但如今扶助御马监一二,让他与司礼监抗衡,也是应当的。”
许宝宝接了药方,却说:“我不想通过御马监的手将这方子交给父皇,我想把这方子改改,然后亲自送去。”
“上回那场火灾让我吃了教训,时刻警醒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试想想,我在冷宫禁足的时候都有人想要我的性命,现在离了冷宫,更是危机四伏。”
——所以,在这个君主集权制的世界里,她必须要获得皇帝的格外关注,才能给自己的人身安全更添一份保障、为自己日后的发展增加一份筹码。
“所以,我需要这次机会,我要在皇上面前露脸,让别人想对我下手的时候多些忌惮。”
许宝宝的坦诚态度让许清尘讶然之外更多的是欣慰。
他深知在宫中的人能有几分坦诚相待何其难得,往日在前朝和后宫见过太过阴暗肮脏的事,因此对许宝宝今日表现出来的信任更为珍惜。
许清尘道:“就按你说的办,日后不管这件事上出了任何岔子,你都只管叫我帮忙,我必然帮你把此事圆得天衣无缝!”
在许清尘眼里,许宝宝说的“改改方子”,左右不过就是将方子誊抄一遍换成她自己的字迹而已。虽说许宝宝之前显露过不少靠外卖app得来的“能力”,但在身份尊贵的太子眼中,不过是些吃喝、脂粉之类的小气东西。
药方和医术可是能救人性命,甚至左右家国命脉的东西,她哪有能力在上头多做文章呢?
直至看到许宝宝呈给梁帝的医疗用品时,他才傻眼了。
“这是鼻喷剂,每天早晨往两个鼻孔里各滴三滴,药丸也是每天晨起的时候吃;还有这汤药方子,也叫人按照上头写的抓药、煎药,每日三次,饭后服用。”许宝宝把换好古代包装的药物一一摆在台面上让梁帝过目,给他和他的心腹太医介绍用法。
梁帝和太医双双锁紧眉头,一副“地铁老人手机”的样子。
在许宝宝送上来的这些东西里,也就这副药方他们勉强愿意一试,至于这不知来路的药丸和药水……
梁帝沉沉出声,问道:“宝儿,这些东西,也都是你从寒玉宫那被焚毁的旧书房里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