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若听不到那细微鼾声,怕是会被人以为是弃尸一具,还有那佛像下的小团子,破烂黑袍,装束和这破庙倒是极搭,仔细看去,小身子发着抖,像是个病重之人。
君厌本是睡得极憨,偏生那翻书声入了梦,好好个梦生了魇,愣生生给吓得一哆嗦,这便是算作自然醒来了。
“赵呁砚,这书看你翻来覆去几回,怕是早会背了!何苦大早上的扰人清梦!”
芦苇杆当被子的少年诈尸似的,腾一下坐起来,嘶哑的声音带着起床的火气。
他过去在家里,母亲回回拿他跟明安小子比,自幼便逼着他读之乎者也、孔孟圣贤,他对这些本也没什么兴趣,更遑论天赋,便是牟足了劲死记硬背来,也是连幼弟也是不如,那段启蒙童年可谓苦不堪言,幸亏是后面得了师傅的眼缘,收了做徒弟,学了武艺,这才脱离了那些文腐玩意儿。
现在再来听这苍蝇嗡嗡的翻书声,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总被戒尺鞭诫的往事来。
赵呁砚却懒得理他,见他醒了,便要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道:’“快些收拾了启程,再过两个小镇子便要到晋都了。”
“急什么急!”
君厌瘪瘪嘴,正待起身,便见昨日那倒死不活的小团子剧烈抖了一下,像是吓着了。
“诶,小乞丐活了!”
君厌喜上眉梢,两步做叁步便去顾看那乞丐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