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处立刻就有人来通禀,将赵构事宜,一五一十的悉数说来。
两人听闻了赵构所军竟然斩杀了完颜闍母和完颜奔睹,还砍下了小千颗真女真的首级,那嘴巴就张的合不拢了。待听到完颜奔睹竟是袭杀赵构时,被赵构亲自弯弓射杀的话后,更觉得是天方夜谭。
“无数人亲眼所见,可不会有假。小人拜见大王时,亲眼见到大王身上甲衣溅染着鲜血呢。”这人用一种与有荣焉的语气自豪的说着。
赵宋皇室萎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出了神宗、哲宗这对变种父子——别管性格上有多大缺陷,二人总的来说是有进取心的。宋徽宗的上台就又把赵宋退回了原路了。
如今的皇室代表是赵佶赵桓这对父子,忽的冒出一个能骑烈马持弯弓,亲自上阵杀敌的真汉子,可不就是喜大普奔么。
只不过这是底层军兵的喜大普奔,对于范讷、赵野二人,却如同锋芒在背。
“范讷/赵野,见过大王。”
北城门前,赵构早就不在马背上坐着了。薛广叫人搬来座椅,四周旌旗林立,乍然一看,就像是一个野地帷帐。
两人心事重重的拜了下,他们看得亲切,赵构身着一副明光甲,披着紫色战袍,那的确染了血迹。
也就是说,这位康王殿下真的亲上战阵,操刀杀敌了。
赵构对眼前的俩人很没好感,说话更不会客气。他没时间来跟这俩人磨嘴皮子。
“京城被围,皇兄多次发出勤王诏书,两位相公手握重兵,屯于应天府,距离汴京咫尺之遥,何不见大军前进一步呢?小王敢问一句,两位视君王诏书为无物,视京师安危为无物,视天下社稷为无物,岂是想反乎?”
上来就是疾言厉色,上来就寇了一顶大帽子,这是范讷与赵野万没有想过的。
两人脸色剧变,纵然有千百句话要说,也顾不得辩解了,先就跪下摘下乌纱,直言万无此意。
赵构只是冷笑,开口对薛广说道:“薛统制,且将军中诸将招来。”这些人就在外面等着呢。
范讷、赵野来见赵构,自然先就把军中文武悉数召集起来,一同前来相迎。
范讷、赵野闻声猛地抬头,薛广要是把人全都召见来,那这兵权就真全落在康王手中了,他们所有人也自就跟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康王宰割了。
然而二人一抬头,看到的就是赵构那双冷若冰清的双目。一时间哪里敢言语。
等着薛广引着军中都统、统制、统领等大小三二十名将官来到,先就看到范赵二人如斗败的公鸡一样跪在赵构面前。
赵构这再抬眼看下面诸将,“完颜闍母、完颜奔睹二酋皆已授首。此刻城外万多金兵群龙无首,正是灭敌歼贼之大好良机,建功立业之时,诸位可有敢战者?”
根本不说范讷、赵野的事儿,底下诸将一个个自然也不敢主动询问。
他们又不是范赵二人带领已久的部曲旧将,与之光有恩义。那赵野是刚在大名府上任,而范讷呢?本是童贯的心腹,早就有酒囊饭袋之称,出师两河,望风先遁,早失了军心。
诸将对二人都视若不见,一个个全巴望着能尽快领兵,剿杀金军败兵,好立下功劳。就跟前文说的,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不多,痛打金军这条落水狗的机会更是千载难逢。
范赵两个面如死灰。
他们知道,自己这下再无翻身的余地了。
“刘正彦何在。”
赵构又唤道。
“末将在。”
“你且带人将这两位相公送入府去,告诉军民,他们病了。”
直接把人给圈了,省的出来闹事情。
赵构虽然看不起这俩人,但他心中还是有根绳儿的。知道这两个撮鸟杀不得,杀了他们,自己这夺兵权的性质就有变了。会给军中造成很不好的影响的,也会叫不少人升起其他心思。
刘正彦抱拳领命退了下去,才转过身来脸上就露出了笑。范讷、赵野的重要性任谁都知道,康王叫自己去监管二人,那可不就是把自己视为梯己人了。
至于说赵构只是康王,跟了康王后,自己会不会在朝廷中前途无亮,都已经过了八年糟心日子的刘正彦才不去想呢。
说的就跟跟着朝廷混,他就能得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