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来,这老者似乎十分顽固,他身有顽疾无钱医治,乃至并非自己赚来的所得,宁可病着也不愿去用,倒是有着相当的骨气。
穆楚白听了心里有了思量,他突然转身,顺着这屋子的围墙来到了大门前,他定了定神,便这么推门而入。让躲在后面的周旺木与温凉大惊失色,他们还未来得及去阻止,穆楚白已经转身入了屋中。周旺木拍了一记大腿,暗自说道:“穆公子这是要干嘛!”
这屋子里十分简陋,几乎一望到底,灶间与卧室连在一起,乌烟瘴气,墙角都发了霉变,长了一片霉斑。因为穆楚白贸然闯入,把屋中床边一对爷孙俩吓了一下,那老爷子慢慢支起身,指着穆楚白一脸惊慌道:“你、你是谁!这屋子里已经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穆楚白冲着老者作揖,道:“这位老先生,你莫要误会,你手中的钱是在下的一番好意……方才我在屋外,两位的话我是都听到了。”
老者白发斑斑,他连连咳了两声,突然拿过孙子手中的那块碎银子,往穆楚白的脸上砸了过来,还说:“你是谁!我们不要你的钱!”
这碎银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穆楚白的额头。他抬手擦了擦自己的额头,苦笑了一声,把碎银子捡了起来,他拱手道:“请老先生见谅,这钱亦非有其他的原因,只是看住在这里的人家都贫穷疾苦,所以才出此下策,希望能改善一下诸位的生活。”
老者哼了一声,“若非这钱财不干不净,你们岂能会那么好心,将钱送到他人手中?”
这老者的话倒是真没有说错,但是穆楚白依然微笑说道:“常言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接济天下。这银子钱财放在身边不用,依旧不是你的。想来与其留着它占地方,为何不拿出来帮一下想二位这样有志气,却被生活所迫的人呢?”
老者转了转眼珠子,他上下打量着穆楚白,似是对他的话有些将信将疑,他道:“若是如此,为何你从窗户抛进,而非正大光明进来?岂不是在玩弄我们这种穷人?”
穆楚白亦是笑了笑,“这才是说我用错了法子,我是进来特地与老者道歉的。”
“哼,少假惺惺了,你若非心中有愧,何必做善事来弥补心中遗憾?”
老者的话对穆楚白来说倒是说错了,他心中从无愧,他也从来没做过错事。
舌绽莲花
老者见穆楚白说不出话来,不耐烦地扬了扬手,对孙子说道:“小儿送客,这等假仁假义的人我实在不想看见!”
老者的孙子从床上爬了下来,对穆楚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平日里穆楚白绝非是一个强迫他人之人,然而今日,他却与这位老者杠上了,这钱他也是非得要送到老者手里的。
穆楚白站着不动,甚至还往前了一步,道:“你若说在下是假仁假义,那也无妨,只是我见老者面色犹如枯槁,而且听了先前你们祖孙二人的话,似乎你有顽疾在身,为何不用这钱先去把病给治了?莫非你要留你这个孙子一人在世生存?命都没了,其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老者有些生气,“我要怎么活是我的事,要你多管闲事……咳咳咳……”他急促的咳嗽把整张脸憋得通红,他的孙子看得十分紧张,立马爬上床给老者顺气。
他扶着老者的胸口,又扭头对穆楚白稚声稚气地说道:“这位公子,行行好,求你先走吧,我爷爷是不会要你的钱的。”
穆楚白刚要说话,身边突然冒出一个人影子,他轻轻拿过穆楚白手中的碎银子,在手中掂了一下,道:“这钱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原来是周旺木。
老者大喘两口气,问道:“你是谁?”
周旺木大拇指一比,“这钱的主人。”
老者大手一挥,“拿走!”
周旺木硬是把钱往桌子上一砸,“没钱你骨气个什么劲儿?看你屋子里又破又旧,就知道没什么钱啦,身上有病你也别拖累你孙子啊,你没儿子?”
老郑翻了白眼,道:“死了!”
穆楚白听罢心觉惋惜,可一旁周旺木却道:“这不就是了,你年纪大就该啥都看开些,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你们一老一小的谁能出去干活?谁能去赚钱?这回我们心好,加上你们走运,给你们送上这点钱,你们就该收下,知道不?”
被周旺木这么一番话说得老者差点气背过去,他道:“咳咳,你……你这么说是看不起我们?”
“呸,我看不起那些好吃懒做的,要我说啊,你就是不想用给自己,你也想想你孙子。如果你不想你孙子用,那你就把钱给捐出去,捐谁我们管不了,但这钱你必须收下才行!”周旺木指着老者,又忍不住摸了一把他孙子的头。
周旺木见老者的脸色似乎开始犹豫了,趁热打铁说道:“你看,你现在身子不好,拖着你孙子一天,你们爷孙俩就苦一天,你把身体养好了,有命留着比什么不好?要我说啊,与其到了那种‘钱在钱庄人在庙堂’的日子,那你就知道后悔了。”
穆楚白忍不住看着周旺木,没想到他的想法竟然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