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晏:“……”
他消化了好长一段时间。
许是酒劲上来了,疲累和胀痛席卷而至,思绪似乎也变得有些慢了。
他抬手掐了掐自己的眉心,声音低哑:“放这吧,今晚我在这睡。”
……
翌日,晨光从窗外洒落,褚晏躺在床上,半梦半醒间,习惯性地往旁边捞了捞。
手捞空,他猛然惊醒了过来,想起虞秋秋已经离开好几日了,身体再度回落,看着帐顶怔怔出神。
周崇柯说女人心海底针,不能听她们嘴上说了什么,而要思考她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当时沉默。
虞秋秋在想些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她在想怎么摆脱他。
褚晏苦笑着闭了闭眼。
托周崇柯的福,他再一次认清楚了现实。
可是……
褚晏心中弥漫着委屈。
比起她心里想的,他宁愿相信她嘴上说的。
……
几日后,万寿节,皇帝寿辰。
百官携女眷进宫祝寿,寿宴的位次是由鸿胪寺事先安排好的,不可随意落座乱了次序。
虞秋秋本以为自己跟着虞老爹来会被安排到虞老爹旁边,可没想到跟着宫女指引到了地方后,旁边坐的却是褚晏。
虞秋秋默了默,瞥了其一眼,只见其面色冷淡,看见她来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很好,局面有望继续保持。”
虞秋秋放心坐下。
为着这寿宴,几位皇子挖空了心思准备寿礼。
二皇子送的是一块形似仙鹤栖于松木的太湖石,寓意松鹤延年。
七皇子送的是一幅金线绣的万寿图,寓意万寿无疆。
相比之下,尚处禁闭中的四皇子送的却是自己亲自抄写的《地藏王菩萨消灾延寿经》。
重复抄写的数百卷经文装满了整整一大箱,那经文抄一遍都费精费神,更不要说抄这么多还无一字错漏,不知是夜以继日抄写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皇帝为之动容,四皇子一党见机立马借口四皇子拳拳孝心,若不能当面给陛下祝寿该是何等遗憾,纷纷请求陛下暂时解了四皇子的禁足。
皇帝感动之下便顺水推舟地同意了。
四皇子解了禁足入殿祝寿,一时间,当真是父慈子孝。
众皇子言笑晏晏,兄友弟恭。
只是,这和谐的表面之下,却似乎涌动着暗流。
四皇子如今解了禁,虽说是暂时的,但皇帝被哄得正高兴,寿宴完了再禁足的事情,只怕是要不了了之了。
二皇子跟其有过节,自是不想见到这局面,两人对视而笑,多多少少是有点笑里藏刀。
而七皇子左右逢源,看起来是在两人之间调和,但那些话也就是听着漂亮,入了当事人耳里,指不定还火上浇油。
虞秋秋观察着几位皇子间的眉眼官司,看热闹正看得津津有味。
忽地,她脸上表情却是一僵,她眨了眨眼,而后不可置信地转头朝旁边看了去。
身侧的男人正襟危坐,侧颜冷峻,瞧着一整个神圣高冷不可侵犯,可是底下这手……
虞秋秋目光下移。
男人指节分明的手指顺着她的掌心,一路摩擦滑进了指缝……
眼见着自己的手被扣住, 虞秋秋心头一跳。
——“怎么回事?说好的局势稳定呢?狗男人这什么意思啊?”
她的视线再度上移,却见狗男人目不斜视,依旧一副冷峻模样, 有一种人手已经分离、手干的事情跟他无关般的淡定。
虞秋秋眉头皱起,没好气正要将自己的手给抽出来时, 褚晏却是自己松开了。
???
虞秋秋疑惑更甚,看狗男人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若不是手上还残留着余温,她都要怀疑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了。
——“耍我?”
她愤愤将两手交叉揣进了袖子里, 心中不住地分析起狗男人的动机。
虞秋秋端坐着, 视线斜睨向身侧。
琴师技艺精湛,殿中琴声悠悠、曲笛相和, 狗男人握了个酒杯在手中把玩,杯中的酒随着悠扬的曲调一晃一晃, 将洒未洒的, 终于, 一曲毕, 他将酒杯递至唇边, 浅尝了一口。
虞秋秋眼角抽了抽。
——“好家伙, 这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
褚晏面色不改, 唇角却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在察觉到某人即将炸毛时,他放下杯子, 战术性撤退,起了身去更衣。
虞秋秋拢在袖中的手攥成了拳。
事了拂衣去, 轻轻的不带走一片云彩?
头一回陷入被动,虞秋秋心情很是不爽, 这狗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舞女进殿,翩翩的舞姿配上轻盈的水袖,可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