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晏的脑子忽然一团乱。
关键抉择……选对了生选错了死……死前还会触怒神灵遭遇反噬?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曾在书房看到的那张批言。
他垂首看了看自己的“纤纤素手”。
难道这就是那所谓的反噬?
褚晏从不相信什么批命真言,可事实摆在眼前,却由不得他不信了。
他选错了,而且很快就要死了?
这样的认知令褚晏瞬间如坠冰窖,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可大脑却根本没有办法冷静地思考。
“小姐您怎么了?”见其忽然冷汗涔涔,绿枝关心地问道。
“不许叫我小姐!”
褚晏怒喝。
在这小姐小姐地叫个不停,他又不是虞秋秋!
等等,虞秋秋?
是了!他要去见虞秋秋!
褚晏意外地从混乱的思绪里捕捉到了一丝清明,当即便坐到床边将脚往绣花鞋里一捅,鞋后帮都没来得及翻出来,就这么踩着踢踢踏踏地往前院去了。
然而,到了前院,他却被自己的随从告知——
“王爷今日要主持朝会,已经去上朝了。”
“你说什么?!”褚晏抓住随从一阵摇晃。
虞秋秋替他去上朝了?
发生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虞秋秋不来找他商量对策,居然跑去上朝了?
褚晏此刻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虞秋秋什么都不懂,人都未必能认全,跑去上朝万一露馅了,那后果坚持不堪设想!
她是怎么敢的?!
随从被摇得有点头晕,虽然他也很理解夫人突然被和离的崩溃心情,但是,事已至此,王爷既然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必然有其不得已为之的用意。
与其胡搅蛮缠,不如见好就收,最起码,夫妻做不成,还有仁义在不是?
再说了,就算和离,王爷也没有苛待她,那可是真真切切地舍出去了大半身家呢?
哪对夫妻和离能做到这等程度?她拿着那些,不说衣食无忧,就是日日挥霍都未必用得完。
“虞小姐,您要日后要住的宅子,主院已经收拾出来了,仆从婢女、护院管家这些也都已经安排妥当,至于王爷许诺的那些金银钱财,为了不惹人耳目,日后会慢慢地运过去,另外,王爷的意思是您今日便可以先搬过去了。”
“虞小姐,王爷已经待您不薄了,您就是搬出去,说到底也不过是换个地方住而已,那条件,比之京城的富贵人家,也不差什么了。”
随从从“虞秋秋”的魔爪里挣脱了出来,重新声明了一遍王爷的立场后,又放低了声音劝道。
然而褚晏听了却是半点不领情,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他要那些做什么?
褚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准备去宫门口堵人。
褚晏在前头嗖嗖走,绿枝在后头嗷嗷追。
“小姐!您先换件衣裳再出去呀!!!”
……
与此同时,虞秋秋却是在朝会上狠狠地来了个杀鸡儆猴。
“陈侍郎收受贿赂意图拉帮成派、结党营私、混乱朝政!”
“且所收受的金额巨大,证据确凿,即日起罢其官职,抄没其家产,府中一应人等与其一同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话毕,陈侍郎当场就被扣住了。
变故来得太突然,他根本一点准备都没有。
他只知道他好好地来上了个朝,结果突然就官丢了,家也被抄了。
“你胡说!”陈侍郎挣扎着不肯走。
“什么证据确凿,你根本就没有证据!”
他分明才物色了几个人,这还没来得及结成伙呢,他褚晏哪来的证据?!
“你分明就是在公报私仇!”
虞秋秋笑了,公报私仇又如何?
朝中现在本就是三足鼎立,这姓陈的居然还妄想来分一杯羹横插一足?他不该死谁该死?
你看这朝上有人为他说话、提出异议么?
恰在此时,负责去陈府搜查的廷尉司属官来复命了。
虞秋秋接过汇总的罪状,略微看了一眼。
“啧啧啧,不在账上的有五千多两呢,这不就证据确凿了么?”
虞秋秋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陈侍郎听了却气炸了。
五千多两算什么数额巨大,那些个贪官哪个不是万两起步,再说了那五千多两里面还有一半是他的私房钱呢!
甚至就连这所谓的证据,都是这姓褚的刚派人去现搜的。
简直卑鄙、无耻、欺人太甚!
“你们廷尉司就是这么办案的?”陈侍郎大叫。
虞秋秋却挑了挑眉:“怎么,陈庶民觉得我冤枉你了?”
陈庶民?
光是这个称呼,陈侍郎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