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里剥了一半的橘子扔回碟子里,手掌撑在美人榻上,慢慢逼近扶薇,盯着她的眼睛,问:“嫂嫂以前真的给那个小白脸当过小妾?”
小白脸?扶薇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宿流峥说的人是祝明业。
“荒唐!可笑至极!”扶薇无语。天下男人任她挑,她怎么可能去给臭男人当小妾!
宿流峥的脸上立刻浮现灿烂的笑容,他突然凑上去,在扶薇的嘴上用力亲了一下。
亲了扶薇满唇橘子味儿。
“啪!”扶薇一巴掌打过去,怒不可遏地又一脚踹过去,要将人踹下美人榻。
宿流峥迅速站起身避开她这一脚。他揉了揉自己的脸,又走到一旁,在抽屉里翻找了一番,照出一面小圆镜对镜照了照。
“嫂嫂没有上次打得重,连红印子都没留。”他回过头来,满眼兴奋地望着扶薇,“嫂嫂不要舍不得。”
扶薇用手背用力在唇上蹭了一下,嫌恶地看着宿流峥,道:“分明一张脸,你与你哥哥简直云泥之别。实在可惜了这张脸。”
宿流峥笑得无所谓:“正是如此。我本来就什么都不如我哥哥。”
他说得心安理得,毫不气恼,甚至有些自豪的意味。
可是下一刻,宿流峥却突然变了脸色。
“我想起来了。那个被先奸后杀的小姑娘?”
扶薇挑眉:“所以是不是你干的?”
纵使他是宿清焉的弟弟,若他真的对一个小姑娘做下恶行,扶薇也绝不会饶他性命。
宿流峥突然黑了脸。在扶薇审视的目光下,他又很快笑起来。
“嫂嫂冤枉。我是很想和嫂嫂春风一度,只想和嫂嫂,不想和别人。”他摊了摊手,“我对十来岁的孩子没兴趣,只喜欢嫂嫂这样胸大腰细的。”
官府在查孙文秀的案子,扶薇也派了人私下去查。
她冷眼看着宿流峥,忽略他那些污言碎语,最后警告:“最好不是你。”
言罢,她移开了目光,懒得再搭理这个脑子有问题的人。
宿流峥已经得到了答案,知道嫂嫂不是那个小白脸的小妾。他顿时变得心情很好,真真是通体舒畅。
离开知州府的时候,他脚步轻快,甚至心情极好地想要哼唱小曲儿。
可当他走出知州府没多久,他又困惑地驻足。他望着人来人往的人群,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他沿着长街慢慢地走,耳畔喧嚣流水过。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事,不停地想不停地想。
他要去哪儿?他要干什么?
当宿流峥驻足,茫然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店铺。
秘宝阁。
这是什么地方?好熟悉。
这间不起眼的铺子占地很小,又藏在长街的尽头,十分不起眼。
宿流峥木然抬步,推开店铺的木门,迈步进去。
秘宝阁的客人一向很少,听见推门声,老板抬头,看见熟面孔,憨厚笑着点了点头,道一声:“来了。”
宿流峥眨了下眼睛,后一只脚迈进来的时候,他突然就知道这是哪里,也想了起来自己忘记的事情是什么。
“老板,再给我拿一盒。”他微微笑着,清隽的面容之上覆着层儒雅。
他迈步进来记忆接上的那一刻,已然成为了宿清焉。
“好嘞!”老板将一个小黑盒递给宿清焉。
宿清焉双手去接,瞥见自己的袖子挽了起来。他轻蹙了下眉,先向老板揖身道谢,再不动声色将弄乱的衣袖理顺。
宿清焉回到丝绸铺时,蘸碧已经等了他很久很久。
“姑爷,您怎么才回来啊!”蘸碧问。
宿清焉轻抬眼,视线越过蘸碧望向丝绸铺内,问:“薇薇去别的铺子了?”
“主子突然不舒服,已经在知州府上了。”
宿清焉眉眼间的清儒瞬间浮现裂纹,他下意识向前迈出一步,焦声问:“她怎么样了?走,快带我去。”
宿清焉和蘸碧到了知州府上,家丁得知是寻祝大人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也不阻拦,且立刻引路往扶薇住的葳蕤堂去。
房门开着,扶薇靠坐在美人榻上,祝明业坐在她身边,和她说话。
宿清焉看着屋内的两个人,眼前忽然浮现小巷里,这个男人握着扶薇的手那一幕。
“主子,我把姑爷接来了。”蘸碧走到门口禀话。
闻言,扶薇还没抬头,祝明业猛地转头看向宿清焉。看见宿清焉的第一眼,祝明业愣了一下。这不就是宿流峥?不过他再多看一眼,就辨出面前之人不是宿流峥。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
宿清焉却没有看祝明业,他目光里只有扶薇。他走到扶薇身边,问:“听蘸碧说你不舒服,好些了吗?”
扶薇抬眸望向他,浅浅一笑,点头道:“没什么事情了。”
“那就好。”宿清焉松了口气。
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