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病房里几个病人开了卧谈会。
先是马阿姨诉说自己对女儿的伤心事,再就是朱朱忽然大哭,马阿姨和海沙的注意力被她转移了去。
马阿姨一语中的:“小朱,你这次手术是瞒着你妈妈的吧?我看你一个人在病房强撑着抹眼泪,也不给妈妈打个电话,就料着你肯定是特意瞒着家里人,唉,你说你这孩子,做手术这事怎么还瞒大人呢?”
朱朱哽咽难言,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我妈妈现在在加拿大——”
马阿姨叹口气:“肯定是你妈妈反对你和小郭在一起,可就算这样,你手术也没有瞒她的必要么!”
朱朱擦了擦眼泪:“其实,我是两个手术并一起做了,我——怀孕了——我的卵巢囊肿是检查怀孕的b超中才发现的。”
马阿姨皱着眉头:“你一并做了人工流产手术?”
朱朱低低地嗯了一声。
一直静悄悄的叶竹猛然翻了一个身。
海沙想,难怪朱朱手术后那么苍白虚弱!
朱朱低低地:“我妈要是知道我出了这种事,不大耳光打我才怪呢!她的脾气不像阿姨您,特别暴躁,犯点小错就能给我开批斗会,别说我——”
马阿姨哼了一声:“你要是我女儿,一样会大耳光打你!你看你一个好好的姑娘,怎么会喜欢那样一个浮夸虚伪的男人?喜欢就喜欢了,还不知道保护自己!”
朱朱很羞愧地:“阿姨,您也觉得他不怎么样?”
马阿姨摇摇头说:“他就是那种,让做母亲的看到就心惊胆战的典型!”
海沙想到一开始对小郭的好感,不禁纳闷,是不是女人一旦做了母亲就有了侦测不良男子的特异功能?她觉得小郭一副讨人喜欢的阳光大男孩样儿啊!
朱朱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其实对我很好的——”
“好得能把做了两个手术的你丢医院里?!”
马阿姨嗤之以鼻。
朱朱沉默了一下,又说:“阿姨,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正是我妈给我常常念给我听的,她说不怪我不听她话,不疼惜母亲,就怪我不争气,这么大了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又傻,又软弱,被人欺负也不知道保护自己——我听了您的话,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我妈,我这两天特别想她——”
马阿姨低低叹息一声:“天下所有养女儿的母亲都是一样的——”
朱朱又絮絮说了好多自己跟妈妈频频冲突,两人爱恨交加的往事,直到马阿姨再没有精神,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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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也许是因为马兰芷刚刚大手术过后,又没有休息好,过分劳神,竟然发起烧来,医生护士纷纷看过她,给她开了一大堆的吊瓶药水来吊。
周游一早来了,看着姑妈的情形大皱眉头:“小舞姐呢?不是她要陪床吗?”
马兰芷病怏怏地:“她家里有事,把她叫走了——”
周游皱着眉头:“唉,姑姑,你干嘛不跟我说一声呢?!我早说了,没人的话我就来给您陪床的!”
马兰芷:“小游,你工作那么忙,第二天还要工作的,再说,这里的病友都很好,医生护士又负责任——”
周游说:“您看看,您身边没人,照顾不好,让您发烧了不是?虽然说手术后都有个体温升高期,可您一直退烧药、消炎药水水挂着,体温不该这么高了哇!”
马兰芷不愿意给他费口舌,闭着眼,让他嚷嚷了一阵子去了。
海沙忙自我检讨:“阿姨,都是我,忘了您刚做完大手术,那么晚了还跟您聊天,让您劳累着了吧?”
马兰芷摇摇手:“年纪大了,不争气了,多说两句话也不行――昨晚都是我自己,话痨似得想说话,不关你的事!”
朱朱经过了昨夜,也凑过来看视马阿姨:“阿姨,你闭上眼睛睡一会儿觉,我和海沙给你看着点滴瓶,您放心!”
马兰芷微笑着看着她:“好孩子,谢谢你。”
病房气氛这么好,却还是时时有个不和谐的音符,叶竹。
她不知是听了昨晚的话还是怎么的,突然对朱朱看不顺眼了,以前还会聊上两句,今天一早起来,就把朱朱视作空气,洋洋不睬。
朱朱尴尬了一会儿,对她态度也冰冷了。
叶竹今天很烦躁,一会儿看看表,一会儿看窗外,不知是在等郝仁,还是有什么急着等消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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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阿姨越想睡,越睡不着,翻来覆去地很难受。
额头都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脸色蜡黄。
朱朱很关心,她一拍脑袋:“对了,阿姨,我从小就睡眠不好,我妈经常给我从加拿大寄来的睡眠药,她说这个药很好哎,效果好,吃了还没有依赖性,他们老外都吃这个呢!”
马阿姨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