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好!唉哟!”公孙贺兰举起胳膊叫好的时候,一阵刻骨的疼痛从右臂钻到了心里,他蹲下身,咧着嘴,抬头冲柳一条大叫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比卸下来时还要疼痛?”
柳一条也曲腿蹲下,一只手托住公孙贺兰的腋窝,一只手在他的肩膀上有节奏地轻轻揉搓,道:“谁让你做那么剧烈的动作,你以为你的胳膊是铁臂,刚装上便能运用自如?”
说完,柳一条一使劲,把有些错位的关节给回复到了原位。遂站起身来,道:“好了,起来吧。记得胳膊不要乱动,一个时辰后便可复原。”
“嗯嗯嗯”公孙贺兰扶着右臂,点头不已。刚才那股钻心的疼痛还让他有些心有余悸,那种感觉,比别人砍他一刀还要难受。他自然是不敢再乱动。
“毛驴?!”柳一条在牛市里东瞧西瞅地,中意的耕牛没见到,出色的毛驴反倒是让他看到了一头。
身体短小,白毛,偏瘦,毛色也有些曲倦,平常人根本懒得在它面前多停驻一刻,瞧到它的人全都会厌恶地走开。就连它的老板也只是将它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这是一头不得志的毛驴。
柳一条围着它转了两圈,双目有神且内敛,呼吸短促而有力,骨骼虽短小却紧凑协调。还有它这一身显眼的白毛儿,更是与众不同。
这是一头百里驴,驴中的极品!
“这位公子可是要买驴?”驴老板儿见竟有人对他的瘦驴有兴趣,便巴巴地凑了上来。指着他拴放在显跟位置的健驴说道:“公子要是想买驴,可到那边进行挑选,这头病驴怕是难入公子的法眼。”
“无妨,无妨。”柳一条摆了摆手道:“这头小驴正好够做一席全驴宴,用大驴的话太浪费了。你说说,这头小驴要多少银钱?”
原来是做菜用的,难怪了。驴老板儿上下打量了一番柳一条,一身粗布麻衣,头有些散乱,脸上还时常挂着笑意,像极了常侍候人的下人,嗯,是大户人家的伙夫也未可知。这样的人身上一般都没有多大油水,不过这头瘦驴要是能出手,倒也是一件好事。驴老板笑着对柳一条说道:“这位小兄弟真是好眼光!”他用手在小驴的背上拍了拍,道:“这头驴虽是小了点,但是它身上的肉却一点也不少,用来做菜那是最适合不过。而且价钱也够便宜,只要五百文。”
“五百文?小意思,本公子出了。”公孙贺兰这时也揉着胳膊跟了上来,财大气粗地说道:“大哥,既然你想吃全驴宴,小弟定当满足,这驴钱便由小弟来出吧。”公孙贺兰围着小驴看了一会,道:“不过这头驴也太小了点,不若咱们换头大的吧?”
柳一条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这个棒槌,这样说不是明摆着让人来宰的么?
也懒得再跟驴老板讨价还价,五百文钱买上一头百里驴,怎么也亏不了。柳一条直接从怀里掏出半贯钱,递于驴老板儿,道:“这头驴我要了,这是五百文银钱。”
这么爽快?早知就再多说一些了。驴老板拿着钱,心下开始有些后悔。其实在看到公孙贺兰时,他便猜到柳一条极可能是一个大户,只是价钱他已先说出了口,改不得了。弯身将小毛驴的僵绳解开,驴老板儿说道:“两位公子是不是再看看其它的驴?买一头来当作坐骑也是不错的。毛驴的脚力虽没马匹快捷,便是它的耐力却是出了名的持久,骑在它的背上也不会显得太过颠簸。赶起远路来它可是良驹啊。”
“多谢老板好意,不过这驴,我们有一头便已足矣,告辞了。”柳一条冲驴老板拱了拱手,便牵着驴离开。公孙贺兰紧随其后。
“大哥!”公孙贺兰紧赶了两步,问道:“你买此驴到底有何用处?”他也看出柳一条买驴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驴肉。
柳一条轻抚着小驴的脑袋,不由想起关于百里驴的传说,便向公孙贺兰回道:“我买此驹,是为代步。”
“代步?就它?”公孙贺兰好悬没有大笑出来,“大哥,它能不能驮起你来还在两说,你要用它来代步,是不是有些,嗯,儿戏?”顿了下,公孙贺兰接着说道:“大哥若是有意,改日小弟送大哥一匹良驹,必会比这头小驴好上百倍!”
柳一条听了此话,扭头看了公孙贺兰一眼,轻笑道:“比它好上百倍?呵呵,贺兰贤弟,不是大哥胡言,你府上的那些马匹,若是有一匹能及得上此驴,大哥便把今日错骨之法全数授受与你!”
这家伙不是疯了吧?公孙贺兰把折扇从怀里拿出,习惯性地摇子摇,认识柳一条这么久,柳一条为人处事一向都是谦和,淡然,断不是那种胡言乱语的人。此间他肯说出这番话,定是有所依凭。
但是,他依凭的是什么呢?难道,这头瘦驴还有什么特别之处不成?公孙贺兰把目光瞄向了柳一条手中所牵的白毛驴。
除了那一身惹眼的白毛,这头驴几乎是一无是处,四肢短小,身体瘦弱,耳朵也一直耷拉着,这种驴连人都不定能走得过,又怎么可能是马匹的对手?
想起之前柳一条所讲的相牛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