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次的封赏与他无缘,但是柳一条知道,他这次得的好处决不会比封赏的少。有钱有人有地,又为柳二条谋了一个天大的恩惠,柳一条的心也安定了下来。一大早就随着老柳一起到镇上赶了个早集,买了一大堆的过年用品。像大红的纸张,“钟馗“的门神头像,可点燃一夜的红烛,大红灯笼,一截一截的竹子,还有一些祭祖和迎灶神用的祭品。
这些东西柳一条都是不懂的,古代的很多礼节到现代已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冲得所剩无己,就拿祭祖和灶神这一说,在柳一条的印象里,也好像都是传说中的存在。至于具体怎么操作举行,他也全然不知,还全要靠柳老实这个老人儿。他最多也就是在一旁帮帮忙而已。
今天是二十九,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儿。柳贺氏已经把一家人的衣服赶了出来,她与柳老实一套,柳一条两套,柳小惠与柳二条因为已有新衣,所以就只给他们准备了些内穿的衣裤。
不得不说,柳贺氏的手艺真的很赞。最起码柳一条是这样认为的。
柳贺氏做出的衣裳样式精短,外紧内松,穿起来很舒服,看上去也好看,比衣店里卖的那些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做好之后,柳一条就对着衣服一个劲的夸赞,乐得柳贺氏在晚饭时还特意给柳一条加了一道荤菜。不过柳一条倒没吃上几口,都便宜了柳小惠和柳二条这两只小馋猫了。
柳老实在二十九的晚上就开始准备祖先的牌位,柳一条也就是在这时才了解到老柳家祖上的一些作为。
曾祖父柳浣,曾做过官,官拜都尉郎,在大将军杨素挥下谋事。
祖父柳冥宗也作过几年杨素之子,杨玄感将军的左偏将,不过这些都是前隋的事了。
隋未时,曾祖柳浣父战死,祖父柳冥宗随杨玄感将军起义反隋,失败后,就带着妻小在三原老家安定了下来,做起了本分的农夫,一直到大唐统一,柳冥宗亡故为止。
柳老实后来则继承了父业,成为唐朝治下一本分老实的农夫。
柳一条见柳老实用干布轻拭着柳冥宗的灵牌,在一旁开口问道:“爹,既然祖父他老人家是久历杀场的将士,当初为何不投靠大唐谋一小官呢?我观许多前朝的官员,似魏征,张玄素之流,都受到当朝皇上的重用。如果祖父当时投效于唐,这些年来咱们柳家的日子也不会这么清苦了。”
柳老实叹了口气道:“这个我也不得而知,不过这些可能与你杨叔有些关系,你祖父还在世的时候对杨家很是照顾,那时杨家还不富裕,家中只有母子两人,日子很清苦,你祖父便经常出钱出物接济他们。不然你以为你杨叔为何会对咱们柳家的事情这么热心。那全都是看在你祖父的面子上。”
“哦。”原来如此,柳一条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就问道:“爹,你说杨叔会不会就是杨玄感将军的后人?如此祖父才会这么尽力地帮助他们。”
“这个我也曾问过你的祖父,不过换来的却是一顿爆打。后来就再也没问过了。”柳老实回忆道:“不过从那时起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些计较,除了杨玄感将军的后人,还有谁让你祖父这么尽心?”
“杨家的祖上对咱们柳家有大恩,杨玄感将军又曾救过你祖父。当初你祖父不愿投奔李家,而是选择回到这里,很可能就是为了守护杨家后人的平安。”
“你祖父是个义士,我敬佩他。但他却不是一个好父亲,祖上的武艺他一招一式都没有传下来。不然你爹也不至于在土地里打了一辈子滚还是一个家贫如洗的农夫。”
柳一条没说话,他看得出,老柳虽嘴里是在报怨,但心里更多的还是思念与伤感。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你祖父,那时我还小,又是贪玩,也吃不了习武的苦楚。你祖父可能是想等我大了一些教的,但是谁能想到,他竟会那么早就去了。记得那时我还不到十岁,而你祖父也就才三十几岁。”
“爹,逝者已逝,你也不用太过难过了。祖父若是在天有灵,也必不想见你如此。”柳一条接过老柳手中的牌位,开口劝说道。
“嗯。”柳老实自嘲地笑了一下,道:“你看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大过年的还跟你说起这些。都几十年前的事了,不提了,不提了。”
说完,老柳站起身,抱起一大堆祖上的牌位向正堂走去。柳一条也跟了过去。陪着老柳一块又一块地把祖宗们的灵位都摆到正堂的方桌上。之后点上几株香,等待明日祭祀之用。
柳贺氏此时正在厨房烧水,好让今夜全家人都能沐浴洗刷。
这是当地的风俗,大年二十九,无论男女老少,都要从头到脚洗上一遍。说是能洗去过去一年的晦气,迎接全新的一年。
柳一条算了算,从来到这个时代开始,他好像还从没洗过澡,要不是现在冬日天寒,他身上怕是早就起了异味。能洗澡,他是第一个赞成。
积极地同柳老实一起,把家中存放了许久的大型沐桶搬出来。沐桶有一米多高,是柳老实以前自己钉做的,用的是梨木,涂的是白蜡,很大,很结实。足够两个人一同沐浴。用柳老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