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
图海闻言颔首
“我知道他,我自幼时,就爱和汉人文吏,阅读经史,少年后,有多参与治理,此生所望,大概就是一个完颜希尹吧。”
“只可惜,看眼前这样子,原以为我等就算再不济,也当是各辽金格局,没曾想,却要沦作北元第二……”
“我是真的,不甘心。”
朱之锡不知如何作答
图海摇摇头,勒马转身,准备回营。
微山湖
“所以说,后军恐怕是不能如期抵达徐州城下了?”
大帐中烧起炉火,上面用木枝架起陶罐和竹筒,里面正热着今日军中晚饭。
李定国一边用木柴挑动着火焰,一边随意向身边将佐问道
早在西军时期,年轻的李定国就以待人宽容仁慈为着,在其营中,谁都知道,李定国向来不开小灶,军中士卒吃什么,自己就吃什么,如此举止,倒是和朱由榔类似。
这倒也不只是为了亲近部下,按李定国自己的说法,这样能够让他了解军中士卒的身体状况,只有摸清基层将士的体能情况,将领才能制定出恰当的战略战术,知道军队行动力的极限在哪里。
清明以后,江淮落雨逐渐多了起来。
这对农业生产而言是件好事,今年无论南北,春季都没有出现大面积干旱,是个极好的消息,毕竟从天启年间以来,气候一年比一年恶化,不是这里大旱,就是那里洪灾,重负之下,几欲绝望的关内百姓,终于能够得到一个喘息之机,实在珍贵不过。
但对于军中宿将老卒,一到阴雨季节,便是最难熬的时候,身上曾经不知多少年积攒下的旧伤,开始隐隐作疼,十分难熬。
李定国年纪只比朱由榔长三岁,今年也到了三十三四的年纪,虽然作为一员将帅,这还处于黄金阶段,但到了如今,李定国也很少再像当初那样身先士卒,冲杀在一线了。
他担任大都督同知后,朱由榔也是三令五申,严令军中总兵以上将领,尽可能不要参与一线搏杀,否则白白折损,就太可惜了。
尤其是李定国自十岁起,就跟随张献忠转战,每战必当先,不畏矢石,凡十余年。
当年张献忠率军转战湖广时,年仅十七岁的李定国,只率二十轻骑,趁左良玉乱兵撤退之际,夜袭襄阳城,一鼓而定,威震天下。
也曾于万军当中,阵斩豪格麾下勇将。
如此看来,其人在军山湖前,以三千精骑,破军阵,挫敌锋,救驾润陂,追亡逐北,倒也不算多离谱。
经过七八年的交锋,清军对于朱由榔麾下将帅,也多有了解。
而无论明清双方,还是朝廷、民间,若说要举出一个明军第一人
那李定国的地位毫无疑问居于翘楚。
身旁前来汇报的,乃是总理军中行军事宜的光复左军都督佥事,李来亨。
按道理来说,此时光复左军的指挥官,应当是都督刘文秀,不过既然身为整个东路军总指挥的李定国在这里,自然就是以他为主了,毕竟后军距离这边,隔了一个黄河,所以只是定期向李定国上报情况,并在一些大的决策上请示而已。
都督刘文秀,正领了先锋三个师,前往吕梁山前线。
故而留下李定国坐镇中军,李来亨佐理军务。
李来亨是李过的义子,本来属于前军一系,从教导师总兵位置上卸任后,先在枢密院当了一年都承旨,而后调到左军当佥事,其中也有缓和两军的意思。
好在李定国对这方面并没有什么意见,从历史上就能发现,李定国其实并非那种野心勃勃之辈,甚至不客气的说,其人在政治上稍显幼稚,远不如其于军事上的强横才能。
但也正是这种品格,更加能赢得天子和内阁的信任。
年轻的李来亨,在李定国身旁盘腿坐下,边烤火边道
“从张都督的急递上看,磐石山那边,岳乐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不能不顾。”
李定国停下手,稍稍颔首赞同
“岳乐是故意的,田忌赛马嘛,自年初以来,清军处处被动,中路军那边,又是一败涂地,眼看势不可制,出此断腕之策,也可理解。”
李来亨接着汇报道
“还有就是,张都督将清军方面,以坚城迟滞,骑兵袭扰的战术,具体拟了个章程,递了过来,让我们警惕。”
李定国依旧不怎么惊讶,用布包着手,将火上热着的陶罐取下,李来亨也赶忙上去帮忙。
李定国边将一份饭食分予李来亨,边回应道
“这计策也不算新颖,战国时,赵国武安君李牧的法子嘛,看来人清虏当中,也不乏久读史策之辈啊。”
李来亨见对方如此沉着,仿佛这些消息都早有预料一般,实在是忍不住问道
“殿下,都想到了?”
“都说了,军中唤我节帅。”
“是”
李定国待面前饭食冷却,对李来亨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