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不知安之大笑原因,简风子斜眼看到安之,“痴笑!”
安之仍是收不住笑意,笑道:“我痴笑?明明在这儿抹眼泪的人是你吧……”
简风子脸颊绯红,却也不甘示弱,回怼一句:“你也没好到哪儿去,还不是被我吓得在那叽里咕噜,也不知道念些什么。”
两人都被对方说得很难堪。
“你说这是你十岁时的梦境?”安之清清喉咙,开口问。
“都怪你们,你们不摔开我的简松箱一点儿事没有!”简风子还在气头上。
安之也知此事是自己太冲动而造成,便默默地承下他那一句怪罪,没有出声反驳。
简风子埋怨完,进入正题,说:“我们简家有一个延绵千年的诅咒:每一个简家的子孙,不论男女,在十岁宴那天晚上都会在睡梦中进入这片密林,与画莲宫里那只女鬼成婚。我十岁宴后也经历了这个梦境。不过父亲告诉我,这个梦不可怕,简家的先辈们都在成婚前夕被画莲宫的女鬼赶了出来,此后就再没梦见过她。”
“不对啊。”安之疑道:“简松箱已经封印了那只女鬼,它怎么还会在梦中与你们简家之人相见,千年不间断?”
简风子道:“正因简松箱封印了它,所以它也只能在梦中与我们见面。”
安之道:“这么看,那女鬼的确厉害。”
“是啊!”说着,简风子又责备到安之,“都怪你们!”
“好好好,都怪我们都怪我们……”安之顺着简风子的意思自咎一番,尽量不与小孩子吵架,复又疑道:
“简家不止你一人吧,他们都在十岁宴后与那只女鬼梦中相见,所以就算我们打开了简松箱,放出了那只女鬼,她也有极大可能缠着别人,怎么现在光缠着你?”
“我怎么知道!你第二天醒来会记得昨晚的梦吗?”简风子又呛白到安之。随即自诩一句:“嘿嘿,可能因为我长得一表人才吧。”
安之轻轻牵了牵嘴角,道:“呵呵,面上敷粉不如心里种德。”
简风子脸都气绿了,双眼圆睁瞪到安之,“你才缺德!”
怼完,画莲宫的大门徐徐打开,嫁女之时的管乐丝竹之音飘出。
一支迎亲队伍从门内鱼贯而出,整齐排成两对,让出中间出一条道路。
跟着,门内缓缓走出一位身穿黑紫色华服之人。
由于距离过远,安之看不清那人样貌。
青天白日却有绵绵细雨落下,安之心中嘀咕:晴天下雨,实在有趣。
简风子忙拉上安之躲入树干后。他探头出去,偷偷看到队伍,急道:“怎么办怎么办?……那只女鬼出来了!……”
安之看看手足无措的简风子,再望向愈走愈进的迎亲队伍,一会儿,计上心头。
他唤出握命,蹲下身对简风子说道:“你引他来。”
“你是纵虎出押,要置我于绝地!”简风子脑袋一偏,望去别处,断然不同意。
安之看着十岁的简风子,心觉他挺可爱,一生气两腮鼓鼓的,忍不住牵起简风子的小手,说:“小风,你听我说。我呢一会儿躲树上,你引他到那棵树下,到时我来个从天而降,打他个出其不意。”
简风子望向不断走进的迎亲队伍,内心还是担心安之出事。他回正脑袋,质疑道:“她是只千年女鬼,你能行吗?”
“疑人不用。”安之耸耸肩,“不试试怎么知道?”
眨眼,那只迎亲队伍已在咫尺之间。
形式迫在眉睫,不能再说太多,安之最后叮嘱简风子一句:“小风,这既然是你的梦魇,当务之急是赶紧让自己醒过来。”
话音一落,翻身上树。
简风子抬眸望了望躲在树上的安之,咕哝道:“醒过来?……怎么醒过来?……”
他快速转动脑袋,只想到一个办法——痛醒。
他低下脑袋,双眼在地面搜寻一圈。
最后,目光锁定在一根形状尖锐的断枝上。
他动身走过去,蹲下,伸手捡起树枝,藏在袖子里。
再站起身时,那只女鬼已在他身后站定。
“小风——”女鬼唤到简风子,仍是与那晚在辞叶树林外听到的声音一样,不男不女。
简风子没回头看女鬼一眼,急急忙忙跑到安之所在的那棵树下。
那女鬼带着一张狐狸面具,将上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唯留刀削似的清晰的下颌线、一双唇在外。
唇不点而朱。那花瓣唇不过厚,也不过于地薄,嘴角尖尖,形状精致。
简风子后背紧依着树干,用稚嫩的声音威胁道:“你敢动我的话,望思台肯定不会放过你!”
“呵呵呵——”女鬼边笑边向简风子走近。
已经搬出望思台,可女鬼没丝毫畏惧,简风子乱了阵脚,嚅嚅道:“望思台……望思台有九离之主撑腰……”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典山与简家不相熟,反倒是净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