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穆侯大公子听这话有谱了,顿时一颗惶惶忧心转为欣喜,重重地一拍大腿,喜笑颜开地道:“那是自然啊!——不为了钱,谁跟你混那么久啊?你说是吧?”
萧士及忡然变色,双眸一眯,目光如箭一样射向穆侯大公子。
穆侯大公子被那冰寒的目光看得全身一个激灵,晕乎乎的脑子顿时清醒起来,马上明白自己刚才又说错话了,忙一巴掌往自己嘴上扇过去,骂道:“叫你胡说八道!你三妹好好的一番心思,都让你给破坏了!再乱说话,看你还有没有脸回去!”
萧士及笑了笑,挥挥手道:“穆大公子这是做什么?我又没有怪你。”
穆侯大公子忙道:“柱国侯,我刚才纯粹胡说八道呢,您可千万别上心啊。我三妹一心仰慕您是盖世英雄,绝对不是为了钱。——真的,绝对不是!”
他不解释还好,越解释,却越是此地无银的意思。
萧士及的脸色有些绷不住了。
穆侯大公子见自己越描越黑,也撑不住了,顾不萧士及在亲兵在旁边窃笑,双腿一软,就在萧士及面前跪了下来。
萧士及忙摆摆手。
他的亲兵会意,立刻退了出去,还体贴地把舱门给带上了,免得穆侯大公子面子上过不去。
两个亲兵在门外窃窃私语:“你说咱家侯爷,对穆三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你管什么意思?!——你瞧你那嘴脸,跟三姑六婆似地,不说是非,憋不死你!”
“嘿嘿,不说了,不说了……”
两人安静下来,却都竖起耳朵,听着舱门里面的动静。
只听见穆侯大公子带着哭音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传了出来。
船舱里面,穆侯大公子跪在萧士及面前痛哭流涕,拉着他的手道:“柱国侯啊,您可千万别怪我三妹。这都是我……我们嫡母逼的。若不是她,我们这些庶子庶女也不会过得如此艰难。侯爷,我三妹真的是不想开这个口借银子的,是我……我嫡母用她生母逼她,她才哭着写了这封信。您看,先前我只拿了第一封信出来了,那才是她真心写的信。后面这个……这个是我写的,让她抄了一遍而已。”
萧士及听说,脸色这才舒缓下来。
他也知道穆夜来是庶女,在穆侯府虽然得她爹穆侯宠爱,但是她嫡母总是时不时给她上点眼药,使点绊子,过得也着实不容易。
而这穆侯大公子,本来就是个着三不着两的人。以前他跟他又不是没有打过交道?
这样一想,萧士及便缓缓点头道:“也好,穆三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既然开了口,我自然是要借的。”顿了顿,又道:“也不是借,我送她十万银子吧。——救命之恩,能用十万银子偿还,还是我占便宜了。”
穆侯大公子本来以为没戏了,一颗心突突乱跳,快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了,现在一听不仅有戏,而且那白花花的十万银子不是借,是送!顿时喜得抓耳挠腮,浑身直哆嗦,笑眯眯地道:“您老说什么话?这是我们占便宜,我们占便宜啊。——您老拔根汗毛,可比我们的腰还粗呢!”
萧士及失笑着摇摇头,又道:“但是我身边没有银子。”
穆侯大公子刚才大悲,又转大喜,还没回过味来,又听见萧士及说身边没银子,脸上的神情顿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十分纠结,一时僵在那里,脸上的神情悲喜莫名,差点就厥过去。
萧士及踹了他一脚,道:“你放心,我给我夫人写封信。你带着回长安,找我夫人取银子就是了。”
吁!
穆侯大公子听见这句话,才一口长气吐了出来,转而又听要找萧士及的夫人杜恒霜拿银子,一颗心又沉入谷底。
就在短短的一炷香之内,穆侯大公子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在不断地跳崖、爬上来、再跳、再爬上来中跌宕来去,小小的心脏快要不胜负荷了,脸色紫涨,喘气如拉风箱一般,抚着胸口结结巴巴地问道:“侯……侯爷,找您夫人拿钱,这……这合适吗?她若是不愿意怎么办啊?”他就没见过有男人找自己老婆拿钱包养外室的,偏柱国侯还做得理直气壮,矮马,太崇拜了……
穆侯大公子好生佩服,恨不得拜柱国侯萧士及为师,学学他是怎样把老婆管得服服帖帖的……
萧士及头也不抬地道:“怎么会呢?——我说了要给,她自然会给的。这你不用担心。”
穆侯大公子忙不迭地用看“衣食父母”的孺慕眼神看着萧士及。
萧士及不小心瞥见穆侯大公子的眼神,觉得一阵恶寒,便咳嗽一声,淡淡地道:“你先下去收拾东西,我马上给我夫人写信,你回头过来取信就可以走了。”
穆侯大公子点点头,扶着桌子腿从地上爬起来,两腿打飘得走出去。
推开舱门,看见舱外的阳光,他的眼睛眯了一下,长叹一声,“挣钱果然不易啊……”
门旁的亲兵斜睨他一样,又各自别开头,望着面前的江水出神。
穆侯大公子出去后,萧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