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求不多。我想你要入宫,也是想要得到陛下的宠幸。你要得宠,自然要分别人的宠,所以仔细说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没有让你做跟你无关的事。你想想,这桩买卖,划不划算。”
尹桂儿一听就明白了杜恒霜是什么意思。再说,她是长安人,因想入宫,对长安城世家高门和宫廷秘闻也打听得十分清楚。
她知道,如今陛下的宠妃是穆贵妃,而这个穆贵妃出身昭穆九姓的穆侯府。尹桂儿想要入宫得宠,就是要分穆贵妃的宠,自然会和穆贵妃是对立的关系。
这也罢了,这个穆侯家最出名的,还不是这位穆贵妃,而是她的庶妹,在长安城大名鼎鼎的穆夜来。
想起穆夜来,也就知道了这位柱国侯夫人为何要助她入宫跟穆贵妃争宠。
因为长安城如今几乎人人都知道,柱国侯萧士及跟穆夜来打得火热,就连柱国侯四个月前出征,也是穆夜来去十里长亭送他,这位柱国侯夫人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尹桂儿一瞬间觉得自己明白了杜恒霜的意思。
穆夜来看样子,已经跟柱国侯有了首尾。
现在杜恒霜不出手不行了。她要考虑的,不是穆夜来能不能进门的问题,而是穆夜来以什么身份进门的问题。
如果穆夜来只能做妾,杜恒霜也不会这样如临大敌。
问题穆夜来不一定会满足这个做妾的身份。因为以穆夜来的出身,还有她姐姐是陛下宠妃的身份,以后她们说服陛下赐婚并嫡都是有可能的。
只有并嫡,穆夜来将来生的孩子,才有可能是继承萧士及的检校荆州刺史一职。不然杜恒霜已经有两个嫡子,穆夜来将来生的孩子再多,也是不能继承这个位置。更何况杜恒霜的大儿子已经被陛下封了世子。
所以对于穆侯家来说,如果他们对荆州刺史一职志在必得的话,就一定会做手脚,让陛下赐婚的……
这位柱国侯夫人虽然先进门,但是娘家一般,看来是招架不住了。
想到这里,尹桂儿觉得自己完全明白了杜恒霜的用意,而且她的用意,跟自己不谋而合,心理负担又少了一些。
“我们是合作的关系,你不要有顾虑。”杜恒霜笑眯眯地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她看得出来,不用她多解释,尹桂儿已经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自己想“清楚”了。
杜恒霜微微地笑。世人都会认为她助尹桂儿入宫,是为了跟穆夜来在萧士及面前争宠……
啊呸!
想让她杜恒霜去争宠,等到下辈子都没用!
“夫人放心。我也很同情夫人的处境。我记得夫人跟柱国侯成亲的时候,柱国侯才是毅郡王的小吏而已,如今已经是镇守一方的封疆大吏了。”尹桂儿站起来,对着杜恒霜盈盈一礼,“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只要夫人能帮我入宫,桂儿可以发誓,这辈子都要还夫人的人情。若有食言,尸骨无存!”
尹桂儿发下这样重的誓言,杜恒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起身扶起她,道:“我刚说了,咱们是合作的关系,各取所需,你不要觉得欠了我的。”她越是这么说,尹桂儿越是不好意思,心里对她越发感激。
杜恒霜就拉着她去内室说话,还送了她一盒子精致的珠宝首饰,一箱子上等衣料,还有两个熟知宫廷礼仪的嬷嬷,跟着她回尹家去了。
这些东西,就算把尹家全家都卖了,也凑不出来。
尹桂儿越发感激,千恩万谢地去了。
等尹桂儿走了之后,杜先诚才从旁边的隔间出来,看着尹桂儿远去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子,沉吟道:“这个女子看上去很聪明,拎得清啊。”说着看了杜恒霜一眼,“你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她这样精乖。”
杜恒霜嗔道:“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爹又没有见过我,怎知我……”一句话没有说完,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杜恒霜看着杜先诚淡下去的脸色,很是惴惴不安地凑了过去,轻轻摇了摇杜先诚的胳膊,道:“爹……”
杜先诚笑了笑,拍拍杜恒霜的手,“没事,没事。你说得是实话。我也很后悔啊。”不过说完就没有再提此事,只是对杜恒霜道:“穆侯的大公子那边,还要再加把火。他这几天胆子大了,居然一直躲在穆侯府不出来。——哼,他以为他躲在穆侯府,我就把他没有办法了吗?”
杜恒霜很是犯愁,“如果他就是不出来,我们难道还能冲到穆侯府把他揪出来?——那不是露馅儿了吗?”
杜先诚嘿嘿地笑,神神秘秘地道:“要不要跟着爹去看看热闹?”
杜恒霜忙点头,“要的要的。”
父女俩一前一后出了杜宅的大门。
杜恒霜是从前门出的,坐着柱国侯府的大车去了海西王府。
杜先诚是从后门乔装打扮出去的,扮作了车夫,来到海西王府后门。
杜恒霜来到海西王府,在妹妹杜恒雪的房里换了打扮,又戴上幕离,才从后门出来,坐上杜先诚赶的大车。
杜先诚一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