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倒是很明了,就道:“看着吧。不管谁做世子,到时都得记在大夫人名下呢。庶子是不能承爵的。”
“那她们倒舍得?”安解语疑问。
张氏便道:“不舍得也要舍得。再说,已经各自在跟前养了那么大,就算记在大夫人名下,也只是面子情。比不上从小带大的,生恩不及养恩大呢。”
安解语细细想了一番,方道:“那侯爷倒是中意哪个儿子?”
张氏想都不想就回道:“自然是然哥儿。”
“然哥儿?侯爷当真这样说过?”安解语很是惊讶。明明听说是小程氏最得宠,就算不能伺候,侯爷也是往她房里去的最多。
张氏便解释道:“侯爷并未明说,只提过一次,说原哥儿身子实在太弱,我们范家武将出身,将来的侯爷,可是要带兵的,原哥儿那身子怎么受得了?”又含蓄的提点道,“这些话侯爷只对我提过一次,我也只对你一人说过。可别再传远了。让那位知道,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安解语便取笑道:“侯爷这等重要的话都对你说,可见那最心爱的人并不是那位。”
张氏红了脸,嗔道:“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却只取笑。可是要让我以后都不再过来了。”
安解语就赶紧陪不是,又说起信义伯府张家的二房小姐张莹然和自己哥哥结亲的事儿。
张氏就问道:“听说我二婶要打发了你哥哥那位生了庶长子的通房才能结亲,你却拦在里头?”又笑话道:“你以前可不这样。看见我们这些人,那是理也不理的。”
安解语只笑道:“好歹是生了儿子的,现下也没有大错。若以后真犯了错,再打发也是师出有名。”又满不在乎道,“再说了,我大哥已是厌了她。只要男人不去她那里要水,她就翻不起风浪。归根到底,不是有了儿子底气足,而是男人内帷不修,胡乱给脸面惹得祸。”
两人就笑了一番。
张氏想到自己的处境,就情绪低落下来,道:“若有别的出路,谁愿意给人做妾?--就算是贵妾,也是朝不保夕。有孩子的还好,那没孩子的,被人转卖送人的多了去了。”说着,那眼圈就有些红了。
安解语就试探道:“那要不想做妾了,可否合离?”
张氏倒被逗笑了,道:“正室才有资格合离。做妾的哪有资格说合离?--男人要是宠着还好,若失了宠,就任由大妇揉搓罢了。我们家还算好的。大夫人不是那容不下人的,侯爷虽独宠小程姨娘,对别的妾室通房,却也不容人轻贱。--你看那王侧妃,说是太子侧妃,曾经也是众人簇拥的,却也说倒就倒了。”
安解语就点头道:“说句不该的话,小嫂子如此人品,做妾却是可惜了。”
张氏倒很是豁达,只笑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我现下有女,也算有子之人,就算是妾,只要我妥妥当当,这以后的日子是不用愁的。”
安解语看两人说得逐渐伤感起来,就拉了张氏尝尝她让厨房的人做的芒果羹,细腻甜香糯软,却是难得。
美好的食物令人精神愉悦。
张氏尝了赞好,安解语就吩咐人给绘绢也装了一盒。此时天色也不早,张氏就辞了出去。
这边太夫人一早却按品大妆,去了宫里求见皇后。
皇后是范太夫人嫡亲的姐姐,两人自小就关系融洽,又多年来守望互助,情分自是不比寻常。
进了凤坤宫,因是见自家姐妹,皇后并未大妆,只穿着淡黄色绣五龙滚珠图案的宫装,梳着牡丹髻,头上只戴着一只珍珠发箍,笼在发髻周围,那珍珠个个有莲子大,最难得是大小光泽皆一模一样。皇后年岁虽比太夫人还大,却保养得宜,望之若三十许人,只眼神凌厉,嘴角边的法令纹若隐若现,威仪令人不可逼视。
范太夫人先就上前给皇后三跪九拜行大礼,皇后便笑道:“说了你许多次,咱们姐妹不必这样虚礼,你却总是不听。”这边厢说着,那边已行完了礼。
皇后就叫了身边的大宫女叫姒婵和媚庄的一左一右扶了范太夫人到一边坐下。
两人寒暄了几句,范太夫人就愁眉道:“今日进宫,实有一事要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便笑了,道:“不就是一盆花吗。先前你的大媳妇已是上表请过罪了。我还说她太过拘谨。我和她婆婆是嫡亲姐妹,还在乎这个?”
范太夫人就舒了一口气。再是亲姐妹,做了皇后,也不可同日而语了。
既然皇后主动把话说明了,也免了范太夫人许多的口舌。
两人就把那事儿丢开,说起太子在江南平叛的事儿。范太夫人亲生的二儿子范朝风也跟着太子在江南,因此上皇后和范太夫人就谈得很投机。
皇后就道:“他们在江南辉城与隔江而望的承王也打过几次仗,却是有输有赢。可惜我们带去的将士多是北人,水战还是不如承王大军。”
又夸范太夫人的女婿,江南总督顾升,“治理地方倒是一把好手,经他手筹备的粮草军饷竟无一有误的。妹妹,你的敏丫头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