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侯爷可是大房的。”
张妈妈一时语塞,沉了脸道:“侯爷和四爷一母同胞,四爷常年不在家,四房要是没有侯爷特别关照,早在这府里被人挤兑得无立足之地了。侯爷这是兄友弟恭,朝里朝外,谁不夸侯爷仁侠仗义,又怎么肯薄待了兄弟家,惹人闲话?”
刘婆子赶紧道:“那是,那是,侯爷能征善战,义薄云天。流云朝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张妈妈见她说得不象,也不纠正她,只是笑。
交接完手续,刘婆子带着没选上的四个小姑娘回了庆喜行。
庆喜行的管事迎上来,看见刘婆子不象往常一样欢天喜地,问道:“东家,今天的人都送到了?”
刘婆子喝了口茶,道:“人是送到了,不过这群小贱蹄子,居然给了我好大没脸。我是挑丫鬟,又不是挑婊子,居然小小年纪,就跟人有了首尾。我呸!你们坏我的名声,我坏你们一辈子的营生!”
管事大汗。有几个小姑娘,是托了他的门路送来的。拿人手软,自然是网开一面。
刘婆子没有注意到管事的异样,叫了行里的小厮去把专管买卖窑子里姑娘的章婆子叫来。院子里站着的小姑娘就哇地一声哭起来。
管事赶紧让人把小姑娘带下去,另外给刘婆子砌了好茶,端上献殷勤,一边又问镇南侯府为什么又要进丫鬟。
刘婆子嗤笑了一声道:“这贵人的事儿,你还是少打听。不过这事儿跟侯府大房无关,告诉你也无妨。”说完就把在侯府听来的八卦告诉了管事。
管事也是很熟悉这些贵人府里的弯弯绕,也跟着笑了起来:“四夫人尊贵?这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儿。谁不知道侯府的四爷是个爱相公的,这么多年找不到贵女嫁他,只好娶了个六品闲官的嫡女充数。她要尊贵,我家的明儿也能称得上小姐了!”
刘婆子也跟着笑:“这事儿流云城谁不知道?偏张妈妈那么说,我们也只好这么听着。虽说有生意上门是好事,可我们也算是做人命买卖,换得太勤也是伤阴骘的。”
管事赶紧奉承刘婆子菩萨心肠不提。
镇南侯府里,张妈妈带着刚挑出来的小丫鬟去了大夫人的元晖院。
此刻正是午初时分,等着回话的管事妈妈大丫鬟们都站在正院右厢房外的院子里,黑鸦鸦的一群人,却悄没声息。
张妈妈进了院子,立刻有人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大夫人程氏的贴身大丫鬟尘香出来领了张妈妈一行人进去。
阿蓝满心欢喜被选上做侯府的丫鬟。这时候更是十万分的打叠好精神,要好好表现,图个好去处。
正院的右厢房是大夫人平时处理府里内务的地方,装饰得并不豪华,一色儿看上去,都是半新不旧的陈设,倒是对着大门的摆着一张乌油油的大条桌,桌上一个紫蓝色的粗颈花瓶,在正午阳光的映照下,氤氲生光。
阿蓝看着坐在桌后的妇人,挽着寻常的髻儿,乌黑的头发上,就插着一只绿莹莹的玉簪。那绿色均匀透润,平正鲜活,竟是极品的翡翠。阿蓝又吃了一惊。她小时候听早年跑过南缅国的爷爷讲过,这世上还有一种玉,不是以白为贵,而是以绿为尊,流云朝很少见。
阿蓝思忖间,张妈妈已经开始给大夫人汇报挑选小丫鬟的情况。
大夫人听了半晌,道:“既然都查验过了,就直接给风华居那边送过去吧。等她们挑了人,剩下的带回来给尘香安排去处。”
张妈妈应诺,带着小丫鬟们就要走。
出门的时候,大夫人的两个嫡出小姐正好过来。
张妈妈赶紧见礼:“见过大小姐,二小姐。”
两姐妹嗯了一声,目不斜视地进了屋。
阿蓝偷眼看着两位小姐身上叫不出名字,流光焕彩却一点不张狂飞扬的衣裙,欣羡之心就象阳光下的小草种,一点一滴地生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