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地上的简飞扬道:“你们国公爷欢喜得晕过去了,赶紧拿盆凉水来浇醒他……”
众丫鬟婆子互相看了看,当然不敢真的去拿凉水往国公爷身上浇,便推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上前,将简飞扬从地上扶起来,放到床对面南窗下的长榻上去了。
宋医正看着那婆子拿了毛巾沾凉水往简飞扬额头上慢慢擦拭,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跳着脚走过去,手里扣着一支银针,往简飞扬的人中处扎了下去。
简飞扬痛呼一声,苏醒过来,看着宋医正问:“你刚才说得是不是真的?”
宋医正愣了愣神,下意识反问:“你问哪一句?”
简飞扬额头青筋直冒,咬牙切齿地道:“你说我夫人怀孕了,那一句!”
“哦!——是啊,是怀孕了。已经快两个月了。你也挺厉害啊,三年抱俩。这个媳妇真是娶得值……”宋医正笑嘻嘻地道,拱了拱手,算是恭喜简飞扬。
简飞扬紧绷的脸方才松弛下来,坐在长榻上,双手抱脸,有眼泪从手指缝里流了出来。
贺宁馨身边的大丫鬟白茶和红茶赶紧挤到前面来,对宋医正福了一福,道:“请宋医正开个方子,帮我们夫人安胎。”又问宋医正“夫人似乎在发烧,不要紧吗?”
宋医正对着丫鬟,算是严肃了一些,起身拐着脚,走到旁边暖阁里的大书桌旁,写了一个方子给白茶,道:“拿着方子,去我宋家开得药铺抓药。”
白茶点点头,将方子收好,又叫了几个丫鬟婆子过来,让她们好生伺候,便去了内室,和红茶一起,打了水给贺宁馨擦拭身子。
简飞扬方才缓过神来,来到旁边的暖阁,对正在那里给自己的脚包扎伤口的宋医正道:“你今天吓了我一跳,我压坏了你的脚,咱们算是扯平了。”
宋医正只觉得今日出门没有看黄历。——真是怎么倒霉怎么来!
他一大早就被吵醒了,急吼吼地跟着过来,还以为有什么难治的疑难杂症,谁知却是妇人怀孕这种随便拉个大夫都能诊的病!
还有这个简飞扬,明明是他压坏了自己的脚,却声称自己“吓着了他”,所以跟自己扯平了!
天底下有这样不讲理的人吗?
谁见过一个文弱书生可以吓倒“活阎王”的?
敢情他不是军中出身,没有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
简飞扬一边笑眯眯地听着宋医正发牢骚,一边架着一瘸一拐的宋医正,走得飞快,很快就出了二门,来到镇国公府的大门口。
将宋医正放到镇国公府的大车上,简飞扬笑着挥了挥手,道:“好走,不送!”便赶紧回府里头去了。
宋医正在车上咬牙切齿地诅咒简飞扬:“希望你这一胎生女儿,下一胎生女儿,下下胎还是生女儿。——你这辈子就是个岳父命……”
简飞扬耳力灵敏,早就听到宋医正唠唠叨叨的“诅咒”,却正中下怀,一点都不以为忤。
女儿多好,一个像贺宁馨一样乖巧聪明的女儿……
简飞扬一路笑得嘴都合不拢,回到了内院,却看见贺宁馨已经醒了过来,坐在床上,靠在一个宝蓝色的大迎枕上。
“宁馨,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想什么吃的,喝的?——我让小厨房去给你做。”简飞扬坐到床边,温言问道。
贺宁馨刚才醒过来,就听丫鬟婆子给她道喜,说她又有孕了。
贺宁馨自己也是又惊又喜。
她和简飞扬最近都忙着自己的事,聚少离多,还是两个多月前有过那么一次。居然就又怀孕了。
贺宁馨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想起了在须弥福地里,像是被人踹了一脚的样子,心里有些明白过来。
是这个孩子,救了自己一命。
须弥福地里面,不能容纳一个以上的灵魂。
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了小生命了。
贺宁馨靠在简飞扬肩上,痛痛快快地哭起来。
简飞扬抱着贺宁馨,在她背上轻抚,不断地低声安慰她。
直到小子言叮叮咚咚地跑进来,大声问:“娘肚子里有小弟弟了吗?”
简飞扬笑着将小子言抱了起来,坐在自己和贺宁馨中间,道:“是小妹妹。”
“不,是小弟弟!”小子言很坚决,“小妹妹在二婶婶家。”
贺宁馨头疼,对这争执不休的父子俩道:“好了,都别争了!妹妹也好,弟弟也好,总之小子言,你都是哥哥,一定要对弟弟妹妹好一些,知道吗?”
小子言得意地冲简飞扬点点头,道:“我就说是弟弟,然后才会是妹妹。”
简飞扬做出愕然的样子:“你如何知道的?”
小子言不知该如何回答,耍赖道:“我就是知道!”跟简飞扬闹成一团。
贺宁馨笑盈盈地看着他们父子俩嬉闹,只觉得恍同隔世。
二房的卢珍娴知道消息,带着自己的女儿过来道喜,连简飞怡都另外送了一份礼过来,镇国公府内院昨天的剑拔弩张,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