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侯爷不想再要她,也是人之常情。
至于桐星到底被卖到哪里了,桐云悄悄问过桐月,桐月推说不知道,从来没给过准话。
夫人看着和气,跟几位妾室姨娘也相处融洽,其实……
桐云赶紧摇摇头,将这些念头甩开。她生得普通,从来就没有如桐星一样,有那样的大志。她只打算好好服侍夫人,等过些日子,就求夫人帮她指个人,嫁过去。就算是府里的小厮,也好过同夫人争风,被夫人卖了还替她数银子。——那时候夫人想找人替她顶名放债的时候,桐月和桐云都不敢占,只有桐星,一心趋奉夫人,又不觉得此事有何风险,还能每个月多分十两银子当作补偿。
如今可是银子还在桐星屋里,她的人却被卖了。早知道如此,她还要积攒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桐星才被卖了没几天,下面的丫鬟已经在算计谁能取代桐星的位置,住进她那间不错的耳房里。
这个府里,从来不缺前仆后继、心高气傲的丫鬟。
桐云在心底里重重地叹了口气,低着头,跟着裴舒芬进了偏厅。
很快桐月便将外院的曾管事传了过来,来到中澜院的偏厅里,给夫人回话。
裴舒芬问了半天,发现那曾管事也知道得不多。他只晓得这三人都是在勋贵府上坐馆的,口碑还不错,特别是那位姓单的先生,对学生特别有耐心,一直在承平伯的家学里坐馆,有四五年的时间了。说是承平伯府上的公子太过顽劣,他力有不逮,所以辞出来了。
裴舒芬无法,只好道:“先放着吧,等我打听清楚了,再定夺。”
曾管事连声应了,躬着腰退下。
裴舒芬打开那名册又看了几眼,招了桐月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就取了个腰牌给她,让她去外院找人套车,裴舒芬要亲自出去打探一下那几位先生的人品能力如何。
桐月不敢违抗,带了两个婆子跟着自己,到外院取了辆不显眼,没有宁远侯府标志的车,又叫了两个小厮跟随,陪着裴舒芬一起往这三位先生的住处附近打探去了。
这三位先生都住在南城靠西一些的地方,四围都是中等人家,环境清幽,看上去都不错的样子。
桐月松了一口气,服侍夫人带了幕离,下了车,带着婆子进了这里附近的一个茶楼,坐到二楼的一个雅间里。自己带了两个婆子去了另外一间屋子,又寻了个茶博士过来,给了一两银子的赏钱,问起这附近的三位先生。
那茶博士见这位姑娘生得不俗,穿着打扮虽然贵重,不过看着像是大户人家侍女的样子,只是看着她排场不小,还带着婆子、小厮,应该是得脸的大丫鬟。茶博士自然知道,大户人家里得脸的大丫鬟,比不得脸的主子还要有本事,便着力奉承,有问必答。
至于那三位先生,有两位便是本地人,是在此间长大的,为人也不错,茶博士对他们很是熟悉,说得滔滔不绝。至于另外那位单先生,茶博士却不熟,只说他是四五年前搬过来的,说是在承平伯府上坐馆,很少出来走动,不过偶尔出来一次,对人还算和气。
桐月问了半天,发现只有那位单先生的事儿知道得最少,不过也没法子,她总不能大咧咧的上门跟人攀谈去。
从桐月这边的窗口,正好可以看见对面拐进去的一条小巷子里的情形。那里似乎有两个人在拉拉扯扯,一个人要进去,另一个人不许,正拽了袖子在说些什么。
茶博士见桐月正探头往那边看,便笑着道:“那里便是单先生的家。瞧,正要进屋里去的人,正是单先生。”
桐月仔细看过去,虽然隔得有些远,也看得出那位单先生生得唇红齿白,高高瘦瘦,一身青衫更是衬得他雅而不俗。而旁边那个拽着他袖子的男子,带着紫金冠,身穿樱草色箭袖缂丝长袍,腰里系着一根白玉腰带,背对着茶楼,看不清他的样子。
桐月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让茶博士退下了,自己去隔壁的雅间给裴舒芬回话。
裴舒芬也觉得没什么要紧的,有些失望,便带着桐月和婆子小厮们一起出了茶楼。
来到街边停的马车旁边,桐月低着头,扶了带着幕离的裴舒芬,迅速上了车,正要命人将车赶走的时候,听见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桐月撩开车窗的帘子一看,正好看见是刚才在茶楼上看见的旁边巷子里的两个人,不知为何出来了。忙回头对夫人道:“夫人,这就是单先生。”
裴舒芬凑过头来,隔着桐月,看了一眼车窗外头。
只听那边一人道:“我已经辞了馆出来,你以后也别来寻我了。我们从此一刀两断!”正是那穿着青衫的单先生。
另外那个穿着缂丝长袍的男子低哑着声音道:“先生真的打算从此再不见面?!”
那青衫的单先生背着手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不过脸上的神情显示了肯定的答案。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十三岁跟着先生念书,念了这么些年。先生把我领上了道,就想一走了之?!”那位穿缂丝长袍的公子说得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