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慧瑶的架势,今日自己不说个青红皂白,是不会让自己睡觉的。慧琴叹了口气,坐起身来,拿手理了理头发,对慧瑶道:“实话跟你说,二少爷只找我,不找你,就是因为我对二少爷没有旁的心思。”
慧瑶脸上一红。她心爱二少爷,还以为藏得好好的,别人都不知道,原来连二少爷都看出来了……
慧琴冷眼看过去,在心底里暗暗叹气,对慧瑶劝道:“二少爷是主子,还没有娶妻。不管是老夫人,还是二少爷,以后给二少爷娶了正室回来,都不会留着婚前的通房给妻子添堵。”
慧瑶脸色苍白起来,硬着头皮道:“为什么?——大户人家三妻四妾多得是,偏咱们就使不得?”
慧琴这下子对慧瑶又有了几分怜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耐心地对她解释道:“一般的大家子里,婚前的通房都是会被打发的。等成了亲,妻子自然会带陪嫁丫鬟过来,都是给姑爷准备的。婚前的通房若是不打发,硬气一点的娘家,都不会舍得把姑娘嫁过来。”
慧瑶大吃一惊,忙道:“这可怎么办?我们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了,如果打发出去,哪里还能嫁人?”慧瑶卖身为奴之前,家境还是不错的,并不是世代的家仆出身,自然不懂这些规矩。
慧琴以前是另外一户勋贵家的家生子,后来那家坏了事,家下人等连同女主子一起,都被发卖给别的勋贵人家为奴为婢,比慧瑶知道得多些,便苦笑道:“你放心,到时候,像我们这样的人,国公府会多给些陪送,想娶我们的人多得是,不会在乎你是不是黄花闺女的。”平头百姓娶亲,没有那么多讲究。又是勋贵府上出来的姐姐们,想娶她们的人,确实能挤得打破头。
“我只想早些被放出去,嫁一户好人家,正正经经过日子。”慧琴十分有眼力价儿,把通房当作一份工作,对二少爷简飞振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也因为此,简飞振有需要就找她,两人都没有负担,鱼水之事十分和谐。
慧瑶听了,闷闷地回到自己床上睡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那边简飞扬回到外院书房,看了会儿书,也早早地歇下。睡到半夜的时候,书房外面突然传来小厮东兴急促的声音道:“国公爷,内院的表姑娘传了急讯过来,说后园的卢嬷嬷又犯病了。”简飞扬一个机灵清醒过来,赶紧起身套上外袍,披上大氅,急匆匆地出了门。
东兴在前头打着一盏气死风灯,照着往后园去的路。一行走,一行小声对简飞扬说着始末:“听传话的婆子说,今儿从早上起,那卢嬷嬷就有些不对劲。表姑娘早上过去送饭的时候,看出来端倪,便让人仔细看着她。可是一整天都没事,一直到子时过了,卢嬷嬷突然惊醒过来,开始嚎啕大哭,又四处躲闪,把一个枕头又扔又抱的,还要往门外跑,十分有力气,几个婆子都拦不住她……”
简飞扬的双唇抿得越来越紧,他紧走几步,越过在前面领路的东兴,几个起落,已经把东兴拉落了一大截。
一看国公爷又用上了功夫,将自己落下,东兴脸上的五官皱成了一团,无比苦逼的样子,忙握紧了气死风灯,紧追着简飞扬的脚步,快跑过去。
前面简飞扬已经来到后园卢嬷嬷住的小院子里。这个小院子十分偏僻,不识路的人,一般都找不到这里来。
进了院子,简飞扬看见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守在堂屋门口。见他进来,两个婆子纷纷对他屈膝行礼,又几只手一起比划起来,嘴里咿咿呀呀地,有时候指指她们自己,有时候指指屋里面,却是两个又聋又哑的婆子。
简飞扬看明白了她们的手势,点点头,一阵风似地进了屋子。
里面屋里的摆设家具再一次被打得一团乱糟,表姑娘卢珍娴正死死地抱着卢嬷嬷流泪。
卢嬷嬷双目无神地看着屋子的一个角落,嘴里荷荷有声,拼命要往那边挣过去。
卢珍娴在卢嬷嬷耳旁不断低声安抚她道:“好了,好了,没事了,走了,都走了……”
简飞扬眼中一暗,大步走过去,对卢珍娴伸手道:“把她给我。”
卢珍娴费力地抱着卢嬷嬷起身,把她放到简飞扬怀里。
简飞扬一手将卢嬷嬷双手握在一起,另一只手在卢嬷嬷的肩井处运指如风,连点几下。
卢嬷嬷有些狂乱的眼神渐渐消退,眼眸里的红色也慢慢消减。又过了一会儿,她伸得直直的僵硬的双手慢慢垂了下来,没有焦距的眼神在屋里四处望了一下,露出失望的神情,慢慢躺到在简飞扬怀里,睡了过去。
简飞扬双手将卢嬷嬷托起来,抱到里屋卧房的床上安置好。
给卢嬷嬷盖好被子,简飞扬坐在她的床边,对卢珍娴问道:“我前儿刚从安郡王那里求来了一味好药,不是说吃了之后,好了许多?——怎么又犯病了?”
卢珍娴坐在卢嬷嬷床对面的圈椅上,有些犯愁的样子,低声道:“这事儿有些不对劲。”说着,卢珍娴起身出去了一会儿,再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纱布包的药渣包,递到简飞扬手里,道:“表哥要不要拿到安郡王府,找人问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