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姑娘忙婉拒。
冯橙便压低声音道:“小鱼会功夫,她送你回去我们才放心。”
“若是这样,就更不能要小鱼送我了,冯姐姐你们回家更需要小鱼护着。”
“等小鱼送了你回来,我们再走。”
听冯橙这么说,赵二姑娘不再推辞,谢过后一步三回头上了马车。
侍郎府的马车缓缓驶动,天青色的车窗帘突然被掀起,赵二姑娘泪眼朦胧望向河边。
冯桃见了忙挥了挥手。
赵二姑娘招手回应,捂着嘴飞快放下了帘子。
“赵二肯定哭了。”冯桃咬着唇,晶莹的泪珠滑过雪白的脸颊。
冯橙不动声色转移冯桃的注意力:“我们去听听林大人问话吧。”
姐妹二人脚步轻轻走过去。
林啸很有耐心,并没有从朱五姑娘直接问起。
“大嫂就住在附近吧?”
被问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细长眼,尖下巴,因被问到,眉梢眼角都透着兴奋。
林啸选择问话的人也有技巧。
这河岸附近大多是庄户人家,那种面相憨厚的汉子一般比较拘谨,往往问一句才挤一句。
这妇人一看便是能说会道的,面对官府的人没有那么畏惧,容易沟通。
事实上也是如此。
对妇人来说,这可是以后家长里短时的好谈资。
害怕?
与年轻俊美又平易近人的大人说说话,谁害怕呀。
“就住在那里。”妇人一指离河边不远处的屋舍。
林啸配合看了一眼,再问:“大嫂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妇人脸上现出愁苦:“忙活完早饭就坐在门口晒太阳了,老天爷不下雨,庄稼都晒死了。”
这话一出,周围人跟着叹气。
这都四月了,还滴雨未落,今年注定难熬了。
林啸听了妇人的话心中一动,问道:“那大嫂可有留意这边?”
妇人很快收起愁容,笑道:“谈不上留意不留意的,晒太阳嗑瓜子,不就随便瞧瞧么。这河上常有画舫经过,瞧着也养眼呀。”
有人调侃道:“王嫂子,数你会享受。”
妇人撩那说话的小媳妇一眼,撇了撇嘴:“不然呢,整天哭天抹泪吗?”
二人拌嘴时,林啸目光投向河岸。
天还亮着,却不是那种明媚的透亮,河面上好似拢了轻薄的烟,偶尔有挂着红灯笼的船只经过,划破了朦胧烟气,也搅动了一河霞光。
远远传来的丝竹声似乎更大了。
林啸收回视线,再问妇人:“巳时那段时间,大嫂可看到有什么人从河堤经过?”
妇人笑了:“这哪能记得呢,平时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可不少。”
“那船只呢?”
见林啸眉头紧锁,妇人突然觉得怪不忍心,仔细想了想,一抚掌:“想起来了,那段时间有一只画舫、几只小游船经过。那种小游船太多了,分不清船家是谁,但那画舫可气派了,小妇人一瞧就知道是梦蝶居的。”
尽管临河而居的这些百姓恐怕一生都不会去金水河玩,但来来往往的画舫见多了,自然能分辨出那些大画舫的来历。
林啸默默记下妇人的话,问道:“那段时间只有那一只画舫经过吗?”
“小妇人只看到那一只。不过小妇人不是一直看这边,兴许看漏了。”
先前开口的小媳妇插话道:“小妇人也看到一只画舫,是聚芳楼的。”
林啸同样记下,以期待的目光环视众人。
一名男子忍不住卖弄:“咱们这里上午一般见不到几只画舫,除非有豪客白日包下画舫游玩。”
梦蝶居
男子话音才落,耳朵就被揪住了。
“好啊,铁蛋,你知道得还挺清楚。跟老娘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一个粗壮妇人拎着男子耳朵,一脸狰狞。
“疼,疼,快松手!”男子护着耳朵,惨叫连连。
围观众人见怪不怪,笑嘻嘻目送这对夫妇远去。
林啸带着属下又问了半个时辰,问过十数人,得到最有用的讯息便是那个时间段确定经过的画舫有梦蝶居与聚芳楼。
至于小游船,想要查清船家身份就不现实了。
虽说不能证明朱五姑娘出事与两只画舫有联系,但在迷雾重重没有其他线索的情况下,这两座画舫自然要走一趟。
林啸拱手谢过看热闹的人,与冯橙姐妹离开了河堤。
此时夕阳已经落下,只剩被晚霞烧过而变成深紫暗红的流云浮在天际。
“天色不早,我让两名属下护送二位姑娘回家吧。”林啸停下来道。
冯桃看向冯橙。
打心眼里,她不想就这么回去。
冯橙问林啸:“林大人接下来要去金水河查吗?”
林啸没有隐瞒:“是的,稍后会去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