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红杏阁有问题?”
“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就看杜蕊接近你三叔的目的是什么了。倘若她与齐人有关,这个红杏阁很可能是齐人培养细作的窝点。”
冯橙抿了口茶:“我三叔目前与杜蕊保持着距离,杜蕊就算另有目的也不会轻易对我三叔透露。”
难不成……要牺牲一下三叔?
“既然这样,令叔可以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冯橙黛眉微蹙:“可我怕三叔引火烧身。”
陆玄扬了扬眉,语气淡淡:“令叔比你还大,难不成一直活在你的保护下?”
冯橙沉默了。
她当然希望三叔能担当起来,只是想到原本的结局就无法放心。
“不要把担子都挑在自己肩上。担心令叔引火烧身,不是还有咱们防备着。”
冯橙点了头:“那让我三叔先试试,红杏阁那边——”
“那边我会派人盯着的,先看看哪些是红杏阁常客。”
二人商议过后,冯橙把引蛇出洞的计划对冯锦西说了。
冯锦西再与杜蕊见面就热络起来,只是一时半会儿杜蕊表现并无异常。
时间匆匆就进了腊月,大雪纷飞,滴水成冰,并不能阻止京城风流公子流连金水河的热情。
杜蕊约了冯锦西赏雪。
披着大红斗篷的美人儿走在冰天雪地里,美得耀眼。
“冯公子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么,就是这样的大雪后。”杜蕊扶着梅枝浅笑。
锦衣少年眉眼精致,唇红齿白,只是轻轻扬眉就风华无双:“不是说过了,叫我锦西就好。”
“这怎么成,奴家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花娘,怎配直接唤公子名字。”
冯锦西不赞同摇头:“人无法选择出身境遇,在我看来高贵与否不是看这些,看的是品行才能。杜娘子出淤泥而不染,一手琵琶能称大家,锦西很是敬重。”
冯锦西说这话时言语恳切,有几分真心。
抛去其他不谈,杜蕊的琵琶声动人心弦,灵气十足,有她的长处。
而能成为红杏阁行首,杜蕊心思玲珑,自能感受到他话中真心。
一股暖流从心头缓缓淌过,令她看向冯锦西的眼神温柔许多。
“那……奴家就叫你锦西了。”杜蕊轻声道。
冯锦西笑笑:“杜娘子,咱们往回走吧。外边天寒地冻,待久了容易着凉。”
“你还叫我杜娘子么?”杜蕊嗔道。
见他呆呆没有反应,杜蕊嫣然一笑:“叫我阿蕊吧。”
“阿蕊。”
这次赏雪之后,二人关系明显更进一步,再见面时,杜蕊邀请冯锦西晚上去红杏阁一聚。
美人儿盛情相邀,冯锦西面露难色:“那次去金水河参加宴请卷入了是非,被家父好一顿教训,我是有些不敢去了。”
杜蕊轻笑:“原来是因为这样你才不去金水河。锦西,那里是奴家栖身之处,难道你就一直不去么?你若担心被令尊知晓,悄悄去不就是了。”
冯锦西犹豫着。
“奴家在红杏阁等你。”
在那含情脉脉的眼波下,冯锦西终于点了头:“好。”
杜蕊柔柔一笑,依偎过来。
冯锦西伸手揽住她纤细腰肢,眼神晦暗。
回到家中,冯锦西把杜蕊约他去红杏阁的事说了。
“三叔去吧。”因为了解冯锦西与杜蕊之间的进展,冯橙很是冷静,“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冯锦西紧锁眉头,她笑了笑:“三叔放心,咱们的人也会去,你要真的掉坑里也会把你拉出来。”
冯锦西有心问问自己人是谁,想想还是算了。
真要知道了,他若不小心露出破绽就糟了。
天色暗下来,冯锦西悄悄离开尚书府去了金水河。
金水河畔楼台相连,脂粉飘香,半点不见寒冬入夜后的冷清。
“呦,这不是冯公子嘛,冯公子可好长时间没来啦。”红杏阁门口,拉客的花娘娇笑着。
夜色沉沉,皓月当空,浓郁的脂粉香随着花娘甩手帕袭来,令冯锦西不适屏住呼吸。
不过是数月没来,竟有些陌生了。
随着花娘靠近,冯锦西回过神,抬脚走进红杏阁。
红杏阁算是金水河有名号的画舫,只是比起曾经的热闹,如今明显冷清了些。
冯锦西略一思量便明白过来,想必当时阿黛的事给红杏阁带来不小麻烦。
一个被锦麟卫翻了个底朝天的青楼画舫,对寻欢作乐的人来说多少有些晦气。
他才一进去,鸨母便迎上来:“冯公子来啦,杜行首等着你呢。”
这种地方是冯锦西来惯了的,自然懂得规矩。
他抛给鸨母一块银子,由小丫头领着去见杜蕊。
冬日里画舫栖在岸边,花娘们迁到小楼中待客,杜蕊的闺房在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