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都看不出来哪里合适。
突然想到那次在茶馆,冯橙妄想把来福送给他,陆玄若有所悟:冯橙这是希望他们爱好一致?
女孩子的想法好奇怪。
见陆玄神色不对,冯橙收了笑:“陆玄,你不喜欢吗?”
至少是金子做的啊。
少女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被少年捕捉到,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不知怎么就伸了出去。
见对方愣着不动,少年以若无其事掩饰尴尬:“给我戴上。”
“哦。”冯橙拿起红绳,缠到对方手腕上。
已经是初冬了,她的指尖有点凉。
可陆玄却觉得有点烫,烫红了他的耳尖。
一条红绳,怎么半天系不好。
少年满眼嫌弃看着认真为他戴红绳的少女,嘴角却微微扬着。
因为靠得近,橘香越发浓了。
可偏偏躲不开。
陆玄目光不由落在对方额头上。
少女的额头光洁饱满,没有一丝瑕疵。
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一闪而逝,他没有想清楚是什么,只是凭着本能微微低头,靠近目光安放之处。
“好了。”冯橙收回手抬起头,撞进一双幽深的眸子里。
陆玄看她的眼神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陆玄?”
陆玄猛然醒神,迅速拉开了距离。
“干什么?”
冯橙指指他手腕:“长度正合适。”
“嗯。”陆玄拉了拉衣袖,遮住红绳。
太幼稚了!
“那回去吧。”冯橙抿唇笑道。
陆玄觉得今天时间过得格外快,可又没有继续吃下去的理由。
毕竟烧鸡都上了三只,还是冯橙请客。
“走吧。”他站了起来。
随着衣袖垂下,手腕上的小金猫完全被遮掩,可那根红绳的束缚仿佛无处不在。
在少年还没有彻底明白之前,就缠到他心里去了。
回到成国公府,就有下人道:“大公子,世子夫人不久前昏倒了。”
听了这个消息,陆玄去了华璋苑。
整个华璋苑静静的,就连下人们的脚步声都比旁处的轻上许多。
自从二公子失踪,世子夫人心情不好,一日比一日听不得闹腾,到现在听到丫鬟婆子说话都觉得烦躁。
自然而然,下人们就战战兢兢,呼吸都不敢大声。
“夫人,大公子到了。”门口的丫鬟通禀一声。
陆玄立在门外,等着里面动静。
没多久,里面传来大丫鬟的声音:“夫人请大公子进来。”
小丫鬟挑起门帘,里面大丫鬟对着陆玄福了福身子:“大公子请随婢子来。”
无论大丫鬟还是小丫鬟都没有意识到,二公子过来时都是直接请进外间来的。
陆玄随着大丫鬟走进里室,就见方氏靠着床屏,正面色沉沉看过来。
“母亲好些了么?”
“你今日去哪了?”
陆玄犹豫了一下,没有扯谎:“一个朋友请我吃饭。”
方氏本就沉沉的脸色越发冷了:“你还有心情出去吃饭?”
上午老夫人找她说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墨儿应该不在了,打算给墨儿设一个衣冠冢。
她如何能答应。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难道要她以后对着一副衣冠哭儿子?
不,墨儿肯定还活着。
他那么聪明出色,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你弟弟下落不明,你当哥哥的不费心找人,竟还有心思与狐朋狗友吃饭?”
这样的冷言冷语,陆玄近来听了不少。
他其实很不习惯。
他更习惯以前那样,规规矩矩来给母亲请安问好,母亲温言细语叮嘱几句生活。
尽管永远无法像二弟与母亲相处时那般亲昵自在,对他来说却刚刚好。
不习惯,也只能默默听着,他知道母亲是因为二弟出事才变成这样。
可这一次,他听着太刺耳,做不到继续沉默。
少年目光平静望着怒容满面的妇人,正色道:“吃饭与找二弟不冲突,儿子的朋友也不是狐朋狗友。”
从来默默听着的儿子突然反驳,方氏哪里受得住,声音立刻高了:“不是狐朋狗友?前些日子你总往金水河跑,有没有想过你二弟?”
陆玄沉默了一下,淡淡道:“母亲好好休息吧,儿子还有事要忙。”
他转身往外走,肩头挨了一下砸。
药碗跌落在地,碎瓷乱飞。
碗底残留的药汁溅到陆玄鞋面上,留下苦涩的气味。
“你忙什么忙,又去花天酒地吗?”身后,是方氏声嘶力竭的质问。
陆玄转过身来,看着面色苍白的母亲,声音软了几分:“母亲误会了,儿子大半时间都在找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