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连累我与我娘吗?”
“不会,但你们可能会失去他支撑门户。”
欧阳静冷笑:“我与冯姐姐要好,就不怕丢丑了。刚刚冯姐姐也看到了,这样的兄长不如没有。”
她能指望大哥什么呢?
从小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要给大哥,明明比她大六岁,十三岁那年还会动手打她,只因为他提前下学回家看到她吃桂花糕,以为娘亲偷偷给她吃独食。
父亲更是喝多了就说将来不能帮衬哥哥,那养她们一点用都没有。
“我只盼着娘亲早早好起来,与娘亲相依为命就够了。”欧阳静红了眼圈。
“对了,怎么不见其他人?”
欧阳静气愤咬唇:“两个姨娘卷了不少细软,带着四个妹妹跑了,还跑了几个下人,只有我的贴身丫鬟留了下来。”
短短两三日,她就体会到了什么叫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会好起来的。”
冯橙一直留到欧阳磊请了大夫回来给欧阳氏开了药,这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吩咐小鱼:“去跟钱三说,让他这两日留意欧阳家,若是欧阳姑娘有麻烦及时报信。”
虽然拿话稳住了欧阳磊,却不能把一切寄望于对方。
一个在家遭大难后对妹妹喊打喊杀的人,岂能全信。
她对欧阳静说会好起来的,不只是安慰,还是承诺。
转日,一名御史风闻奏事,把欧阳磊可能科举作弊一事上奏给庆春帝。
庆春帝一听这个欧阳磊就是那个谋财害命的屠夫之子,没多犹豫就下令彻查。
科举舞弊是大事,刑部、都察院加礼部各出一人,一同调查。
乡试才过去没多久想,那些考卷都保留得好好的,查阅起来自然不难。
刑部、都察院两名官员仔细核对欧阳磊的朱墨卷许久,其中一人道:“两张卷子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冯尚书便是礼部负责此次查案的人,听了这话摇摇头:“没有问题吗?我看这考生答案平平,就是最大的问题。”
刑部侍郎道:“也不算是有问题吧,这考生答卷虽没有令人惊艳,倒也勉强看得过眼,而每位同考官标准喜好不同。”
都察院官员亦道:“调查科举舞弊要慎重,既然这考生答卷尚可,不好下定论他有舞弊之举。”
仕途多年他们自然明白,单单考生很难作弊,真要这么定了,就会牵出一串人。
冯尚书捋了捋胡子:“这好办,那就打开所有中举考生的朱墨卷查一查就是了。”
当了这么多年礼部尚书,抓作弊他有经验啊!
舞弊
冯尚书这话一出,另外二人就惊了。
“全打开?”刑部杨侍郎一惊。
都察院赵御史神色有些微妙,一时没有开口。
冯尚书淡淡道:“全打开也不费工夫。如今欧阳磊科举作弊的消息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我们当然要全力调查。”
杨侍郎忍不住道:“百姓都是人云亦云,流言而已。”
“若是查明他没有作弊,那不是正好还他清白?”
杨侍郎一滞。
冯尚书神情严肃:“我们若不仔细调查,倘若欧阳磊真有舞弊之举,以后被翻出来就是我们的责任了。”
这话令杨侍郎和赵御史神色一凛。
他们奉旨查案,要是出了这么大疏漏,受罚不说,脸面上也难看。
一世英名被一个犯事的屠夫之子给毁了,那可太不值当的了。
二人对视一眼,同意了冯尚书的提议。
那就把这场乡试所有中举者的朱墨卷全都打开看看吧。
所谓朱墨卷,是为了防止科举舞弊采取的措施。考生用墨笔答题,卷子称为墨卷,交卷后封上考生姓名等讯息,再由专人用朱笔誊抄,把朱卷交给考官判卷。
这样一来考官就无法从笔迹认出考生身份,以保证公平。
“这次顺天乡试一共多少考生中举?”杨侍郎问。
冯尚书不假思索回道:“一百二十二名。”
赵御史是贵省人,闻言不由感慨:“人数真不少啊。”
三年一度的乡试在各省举行,分给每省的录取名额差别很大,他参加乡试那一年,他们贵省只录取了二十人。
这话冯尚书与杨侍郎就不好接了。
气氛尴尬了一瞬,冯尚书喝了口茶道:“一百二十二份考卷,我们分工协作,也不用耗费太久时间,那咱们就开始吧。”
三人意见达成一致,很快就埋首于案牍之间。
转日,顶着黑眼圈的三人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完成了核对。
杨侍郎先开口:“一百二十二份朱墨卷核对,并无明显问题。”
赵御史亦道:“虽有个别考卷出现错字,也在容许范围之内。”
按着科考规定,考卷若是错字太多,考生会被停考,也就是说非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