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晚秋居风平浪静,就如庭院中静悄悄摇曳着青涩果实的橙子树。
陆玄经过一番费心查找,终于找到了那位朱老爷家。
“公子,就是这家。”来喜指着不远处的一户人家道。
陆玄注视了片刻,抬脚走过去。
来喜上前叩门。
等了那么一会儿,门才被缓缓拉开,一位老仆模样的人警惕问道:“找谁?”
“这里是朱老爷家吧?”来喜客气问。
老仆点头:“你们有事吗?”
来喜笑道:“我们公子找朱老爷有事。”
“我们老爷不在!”老仆脸色微变,就要关门。
来喜伸手抵住门,冷了脸色:“我们公子是刑部的,找你们老爷是因为一桩案子,老伯还是不要糊弄我们。”
寻常人家最忌惮官府,一听来喜这么说,老奴面上有了畏惧:“二位稍等,小民去报给主家。”
很快一名三十多岁的妇人露面,把陆玄请进厅中。
“不知大人来找我们老爷有什么事?”妇人看起来神色憔悴,弱不胜衣。
陆玄略一沉吟,道:“有桩案子你们老爷是目击证人,所以来问一问,大嫂不必紧张。”
妇人听了却更紧张了:“什么案子?我们老爷怎么可能是目击者呢?”
“案子还在调查,不便透露详情,大嫂把朱老爷请出来就好。”
妇人双手紧紧攥着帕子,身体亦是僵硬紧绷,一副紧张不安的模样:“敢问大人,这是什么时候的案子?”
陆玄微微拧眉:“大嫂莫非有什么为难之处?还是怕给尊夫惹麻烦?”
从进门就神色温和的少年突然神色转冷,如名刀出鞘,令人心悸。
妇人心一慌,面色白了几分。
“大嫂最好说清楚。如若不然,下次来造访的就不只我们两个了。”陆玄淡淡道。
在少年冷淡的眼神注视下,妇人下意识扫了一眼门口,终于哽咽开口:“大人,我们老爷……已经过世快一年了……”
她撒谎
陆玄眸光闪了闪,有了几分惊讶。
过世不足一年,可这妇人却不是未亡人的打扮。
“大嫂说尊夫已经过世,可刚刚我们找来时,门人却说老爷不在。”少年提出疑点。
妇人双目垂泪:“婆母年事已高,长期卧病,怕她老人家受到刺激,所以把老爷的死讯瞒了下来。”
“外人似乎也不知道尊夫过世的消息。”
妇人抿了一下唇角,对陆玄露出苦笑:“不瞒大人,我与老爷只有一女,如今不过十来岁。倘若被老家那些族人得知老爷去世的消息闹过来,婆母受不住不说,我们母女恐怕要被那些人生吞活剥……”
这个世道便是如此,身为顶梁柱的男人若是走得早,孤儿寡母就难过了。留下的是儿子还稍微好些,若是个女儿,想守住家产难比登天。
“老爷是个行商,在京城与南边两头跑,一年里总有大半时间不在京城,至于老家就更少回去了,这也让小妇人瞒下老爷的死讯有了方便。”妇人说着,拿帕子拭泪。
“大嫂难道准备一直瞒下去?”
妇人惨笑:“好歹要等奉养婆母百年,女儿顺利出嫁,再把消息放出去。”
“尊夫的死讯,难道没有一个外人知晓?”
妇人迟疑了一下。
陆玄并不催促,静静等她开口。
片刻后,妇人道:“老爷有个好友,当时老爷的死讯就是他带回来的,所以他知道。”
“说说尊夫的死因,还有那个朋友的身份。”
妇人流着泪道:“老爷去年从南边回京的路上遇到了响马,被那些歹人给害了。他的朋友叫汪景,也是个行商,有时候会与老爷结伴南下。”
“这个汪景,目前可在京城?”
“应该在的。”妇人点了一下头,“前些日子他来探望过我们。”
似是担心给汪景惹麻烦,又怕眼前大人怀疑她的清白,妇人犹豫着道:“大人,汪景与我们老爷交情好,在老爷走后对我们孤儿寡母多有照料,他是个好人——”
“大嫂不必担心,我不会冤枉好人的,劳烦你说一下汪景的住址。”
妇人说出一个地址,陆玄起了身:“今日打扰大嫂了,尊夫过世的事我们不会随便传扬。”
“多谢大人。”妇人慌忙起身相送。
“大嫂留步。”陆玄客气一声,抬脚往外走。
妇人所说是否为真,自然还要查证,眼下要做的是去见一见那个汪景。
陆玄才走到厅门处,一个女童就跑了进来:“娘——”
见到陆玄二人,女童猛然停下,无措看向母亲。
妇人忙把女童一拉,数落道:“这么大了还是这么毛毛躁躁,冒犯了贵人怎么办?”
妇人拉着女童向陆玄赔罪。
“大嫂不必这么紧张。”陆玄温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