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被那冰冷的眼神刺痛,脱口而出:“因为老爷在外头养了外室,连孩子都和耀儿差不多大了!”
“什么?”牛老夫人大为意外,错愕望着儿子。
冯二老爷吃惊之余不忘反驳:“你不要胡说八道——”
话未说完一只鞋子就飞了过来,正中他肩头。
痛倒算不上太痛,丢脸是真丢脸,冯二老爷含怒看向门口。
冯尚书冲进来,脱下另一只鞋照着冯二老爷的脸猛抽,边抽边骂:“我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竟敢养外室!”
冯二老爷脑袋都炸了。
他都是能当公爹的人了,当着一屋子人的面,甚至侄女也在,竟被老子拿鞋底抽。
颜面何存呐!
“父亲,父亲您先别打啊!”还手是不敢还手的,冯二老爷只能一边躲一边讨饶。
一时间父子二人你打我躲,鸡飞狗跳,令一屋子人目瞪口呆。
牛老夫人本就憋着一口气,一见冯尚书回来什么都不问就拿鞋底把儿子的脸抽成了猪头,气得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不好啦,老夫人气昏了!”胡嬷嬷脱口喊完,打了自己嘴巴一下。
她为什么要加一个“气”字!
恶果
冯尚书抓着鞋子看向昏过去的牛老夫人。
冯二老爷趁机脱身,狼狈揉脸。
“快请大夫来!”胡嬷嬷吩咐一旁丫鬟。
丫鬟急慌慌点头,就往外冲。
“不必了——”牛老夫人颤了颤眼皮,缓缓睁开眼。
一群人围上来表示关心。
“扶我起来。”
牛老夫人在胡嬷嬷的服侍下坐直身子,眉头紧锁看向冯尚书:“当务之急是要把事情弄清楚,拿鞋底抽人有什么用!”
冯尚书瞪二儿子一眼,冷笑:“事情要搞清楚,人也要抽。”
牛老夫人没有与老头子争执的心情,紧紧盯着冯二老爷:“外室又是这么回事儿?”
冯二老爷还想狡辩,就见冯尚书又亮出了鞋底。
“说不说!”
冯二老爷直接放弃了抵抗,讪讪道:“是有这么回事儿。”
杨氏眼一红,指甲用力掐着掌心。
这个杀千刀的男人,她真是恨啊!
“什么时候的事,孩子多大了,那母子二人现在何处?”冯尚书一连三问。
冯二老爷不敢对上老父亲的视线,低垂着眼道:“杨氏怀耀儿的时候,孩子如今九岁了,住在平春街石头巷那里。”
冯尚书气个倒仰:“混账东西,当年我不许你纳妾,你竟然立刻在外头找,你是不是当我是死的?”
冯二老爷不敢吱声,心里却十分不平。
父亲还收过一房美妾呢,不然年纪比他小了二十来岁的三弟怎么来的?
结果那美妾生下三弟不久就没了。
父亲若是伤心,以后自己不纳妾就罢了,却管着他与大哥从此不许再纳妾。
大哥屋里好歹还有个通房,他屋中只有杨氏,时间久了在外头养上一个外室多么寻常。
只有父亲还把他当个小孩子教训,也不想想他长子都到了娶妻的年纪。
牛老夫人听冯二老爷提到石头巷,问杨氏:“你是得了消息,去寻那对母子的?”
杨氏忍着愤恨点点头。
冯二老爷看着杨氏,眼底怒火涌动。
他本没有让小儿子早早认祖归宗的念头,想着等父亲百年之后再说。
那也是他的骨血,说不定到那时都娶妻生子了,却因为见不得人的身份挑不到好岳家。
想到这些他便愧疚,而这恶妇却连如今这般光景都容不下。
作为枕边人,杨氏哪里看不懂冯二老爷的眼神,憋屈得险些喷血。
她明明不想挑破外室母子的存在,却不得不说出来,这感觉比钝刀子割肉还难受。
可没办法,两害相权取其轻,说出外室母子的存在总比背负与人私会的名声强。
“怎么得来的消息?”牛老夫人再问。
杨氏不由看向李嬷嬷。
李嬷嬷暗暗发愁。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钱三那种见钱眼开的货色她太了解了,把他推到老夫人面前,挨上一顿打就什么都招了。
若只有吩咐钱三盯着石头巷的事也就罢了,偏偏还有花园假山的事。
一旦让老太爷、老夫人知道太太设计毁三姑娘清白,那太太的处境就更糟了。
李嬷嬷与杨氏刚才一样,面临着艰难选择。
犹豫了一瞬,李嬷嬷以额贴地重重磕了一下:“那日老奴路过石头巷,无意间发现老爷从那里出来,老奴悄悄打听到那边住着一对母子,便把这件事告诉了太太。太太想看看那对母子什么样,若是个好的便求一求老夫人,干脆把人接回府算了,于是今日带着老奴过去——”
说到这,李嬷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