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橙摇头:“你不露面好一些。”
她本就不在意那些虚的了,又能扯上长公主这面大旗,三妹却不一样。
一进书房,就见小鱼眼睛不眨盯着躺在地上的小厮,十分尽忠职守的样子。
“还没醒?”冯橙走到小鱼身边,打量一眼还在昏迷的小厮,皱眉道,“把他弄醒。”
小鱼从荷包摸出一根针,对着小厮就扎了下去。
小厮痛哼一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漂亮得不像话的面庞。
莫非是做梦?
小厮正恍惚着,蹲在一边的小鱼一声不吭又扎了一针。
姑娘说把人弄醒,也不知道只是弄醒来,还是弄清醒。
既然这样,还是做到位。
前不久陪姑娘回长公主府,翠姑对她说以后她就是姑娘的人,不要惦着长公主府了,她便明白以后该怎么做了。
小厮嗷一声惨叫,彻底清醒了。
这不是大姑娘吗!
利欲熏心
冯橙往摆在墙边的那张矮榻上一坐,懒懒吩咐:“把人提过来。”
小厮开始还不明白“提”是个什么意思,等小鱼揪住他后边衣领把他拎到冯橙面前,便什么都懂了。
“钱三是吧?”冯橙悠悠问。
“是小的。”小厮心中直打鼓,“大姑娘,小的怎么会在这里?”
冯橙没准备隐瞒,指了指小鱼:“哦,被我的丫鬟打晕了提过来的。”
小厮一听“提”这个字,就觉头皮一紧。
“大姑娘,小的没有冒犯您啊,您——”发现少女俏脸一沉,不知怎的,小厮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没有冒犯我?”冯橙挑眉冷笑,“这是什么时辰?你一个外院的小厮出现在后花园,冒犯的岂止是我!”
小厮一下子没了话说,连连磕头:“大姑娘饶命,大姑娘饶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就求大姑娘饶过小的这一次吧——”
“行了!”冯橙不耐烦打断小厮的讨饶,“我没闲工夫看你装腔作势,便直接问吧,是谁指使你夜里去花园假山的?”
小厮心中慌乱,眼珠转个不停想着该怎么说。
“撒一句谎,我便让小鱼扎你一次。”冯橙说得没有丝毫烟火气,却那般自然。
小厮暗暗攥拳,终于意识到这位大姑娘不是那种娇娇弱弱的正常闺秀。
说一句慌就扎一针,催赌债的都没这么狠啊!
人家是以威胁为主,可在大姑娘这里他才醒,就已经挨了两针了。
小厮跪在地上,抬头看着随意坐在矮榻上的少女,犹豫着要不要死撑到底,忽见少女眉头一皱。
“寻常针扎可能不行。”少女琢磨着,抬了抬白皙如玉的下巴,“小鱼,扎他下面。”
小厮捂着下面腾地跳起来。
小鱼抬脚把人踹翻,踩在小厮身上缓缓亮出长针。
小厮骇得魂飞魄散:“小的说,小的说!”
让小丫鬟拿针扎他下面——只要一想,就要昏过去了。
大姑娘还是人吗?
书房外,冯桃与白露正贴着耳朵听。
听到这里二人对视一眼,各自飞快别开视线。
白露:完了,完了,让三姑娘知道姑娘的离经叛道了!
冯桃:糟糕,看白露吓成这样,是不是无法接受大姐出人意料的言行?那以后对大姐不够忠心了怎么办?
二人各怀心思,继续听壁脚。
屋内,小厮瘫在地上,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
“说说吧,幕后指使是谁?”
不疾不徐的语气,落入小厮耳中森然如刀。
“是李嬷嬷。”
“哪个李嬷嬷?”
小厮眼神闪烁:“汀兰苑的李嬷嬷。”
冯橙缓缓把手搭在矮榻靠背上,心中一派平静。
从三妹把那张字条交给她,她便有所猜测。
知道三妹心悦陆墨的,只可能是尚书府内宅的人。
或许是三妹对她提起陆墨时被有心人听了去,报给了主事的人知晓。
这个人不会是祖母。
祖母最怕尚书府名声有损,若是知道三妹有不合规矩的地方,定会叫去敲打训斥,而不是设下这么一个毁掉三妹清白的圈套。
尚书府三姑娘与小厮夜里私会,对祖母来说是丢了大脸。
小厮提到的汀兰苑是二房住处,李嬷嬷是二婶杨氏从娘家带来的乳娘,心腹中的心腹。
二婶算计三妹的目的,现在也很明白了。
无非是为了二哥的利益。
本来,大哥学业出众,又占着嫡长孙的名分,谁都没想过二哥会有机会。
可是她出事了,母亲大受打击,大房岌岌可危。
二婶就如见到鱼腥的猫,嗅到了机会。
二婶了解母亲的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