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我不怕苦,你留着慢慢吃。”
萧青棠把好吃的都留给她了。姜溶鼻尖忍不住泛酸:“那你睡觉,你要多休息,我在旁边守着你,你不要害怕。”
“我不害怕,天这样晚了,不要守着,你也早些睡。”
“好,我睡。”她脱了靴子往炕上爬,“我睡,你也快睡。”
萧青棠看她一眼,终于安心闭眼。
可姜溶睡不着,一直盯着他看,轻轻托着他的手,时不时往抹一些药,吹一吹。
或许是暖和了,他手上和耳上的冻疮开始逐个成熟,一个挨着一个,连成一大片,有的甚至裂开,露出红通通的血肉。
姜溶看得心上似乎也长满了冻疮,又酸又疼,她眼红了又红,血丝没有消减过。
她不想吃什么好的了,也不想玩什么玩具了,每顿煮好药,就坐在炕边给他抹药,呼呼伤口。
萧青棠喝过两三回药,身上不发热了,但还是困顿得很,却放心她不下,睡一睡,总要迷迷糊糊睁眼,见她在跟前了,又合上眼接着睡。
雪不下了,天渐晴了,早起萧青棠还在睡,姜溶摸摸他的额头,抱着药罐子出门。
昨日大夫来瞧过,换了副药方子,她得将先前的药渣倒了,换副新的。
孙婆婆在外面晾衣服,看她出门,招呼一声:“煮药啊?”
“嗯。”她点点头,“你在洗浣衣呀。”
“是啊,天终于晴了,又快要过年了,我干脆把这些都一遍,图个好兆头。”婆婆随口和她闲聊,“你相公呢?好些没有?”
她往罐子里接上水,朝屋里走:“好一些了,就是要睡觉。”
“是,人生病了就得多休息。”
她没答话,进门将药罐子放到炉子上,抱了萧青棠的衣裳出去。
“婆婆,你的盆能借我用吗?”
孙婆婆看她一眼,哎哟一声:“这水可冷,别把你冻着了。”
“没事,我不怕冷。”她走过去,将衣裳放下,撸撸袖子。
“那行吧,你随意用。”
“好。”她拿起墙上挂着的水瓢,往桶里装水。
她提不动,只能小半桶小半桶往盆里倒。
指尖没入冰凉刺骨的冷水,她打了个寒颤,才想起孙婆婆说的话,可犹豫一瞬后,她还是咬着牙将手伸进水里,拿着衣裳轻轻揉搓。
最里面的衣裳萧青棠要穿着,外面的衣裳太厚,洗了不一定能干,她洗得是中间的,还有萧青棠的袜子,都不算太厚,轻轻搓几下便能干净。
只是她力气小,拧不干水,衣裳挂在竹竿上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孙婆婆看不过去,过来帮她又重新拧了一把。
她道声谢,又进屋去拿萧青棠的靴子。
萧青棠穿着那双靴子上山下山,已磨得看不出样子了,上面绣的暗纹都不见了。
她拿起靴子正要往外走,身后的人突然醒了:“溶宝?”
“你醒啦?”她咧开嘴,放下靴子跑过去,吸吸冻得通红的鼻尖,“饿不饿?想吃什么?”
萧青棠缓了缓,视线清晰一些,盯着她的脸看:“你去哪儿了?脸冻得这样红?”
“我在给你洗衣裳。”她扬起脸,等待表扬。
可萧青棠却皱了眉:“洗衣裳?”
“对啊。”
他目光下移,看见那双通红的手,心口紧紧揪起,忍不住发怒:“你去洗衣裳做什么?天这样冷,你洗什么衣裳?”
姜溶愣住,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外面出太阳了,孙婆婆也在洗。”
“你不要胡闹了,不许洗了,在屋里好好待着。”萧青棠要去牵她。
她躲开,委屈发问:“我给你洗衣裳你不愿意就算了,还要凶我!”
萧青棠闭了闭眼,眼尾微红:“我不是凶你,我是……我看见你冻成那样,我心里难受。你冷不冷?快把手放进被子里来。”
姜溶别开眼,赌气不语。
“溶宝。”萧青棠微微坐起身,牵住她冰冰凉的手,将她往被子里放,“都冻成这样了,你还洗什么?”
“可是你不是也给我洗衣裳了吗?”在寺院山上,她的衣裳都是萧青棠洗的,内衬、小衣、袜子全都是萧青棠洗的,“我想给你洗。”
萧青棠看着她的眼睛:“我知晓,可天这样冷,你冻生病了怎么办?宝宝,听话,不许洗了”
她眼中的泪光开始闪烁。
看得萧青棠更心疼了:“不许哭,我让你跟着我不是让你来伺候我的。我知晓你想对我好,是不是?”
她瘪着嘴,点点头。
“我明白,可我不忍心看你受冻。宝宝,不洗了,好不好?”萧青棠握起她的手,在她手上亲了亲。
她又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可我看你手上的冻疮,我心里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