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记得和陈叔说,他会安排人提前申请航线。”
“哪有那么麻烦。”阮梨弯起唇角,“我就坐傍晚那趟航班回去。”
视线相接,连阮梨也感觉到了不一样。
有点舍不得,或许不是有点。
霍砚舟微顿片刻,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张卡。
无限额的黑卡。
“这个,你拿着。”
阮梨连忙摇头,“说好的,我自己攒钱。”
霍砚舟捉住她的手,将卡片放在阮梨的掌心。
“我的生日礼物当然要你自己攒钱买,这个拿着,是我给太太的。”
阮梨微怔,有点陷在霍砚舟温沉的“太太”两个字里。
不同于叫她“笙笙”时的宠溺,这样带有身份性质的称呼,让阮梨对这桩婚姻生出一种类似天长地久的联想。
像是担心她依然不肯收,霍砚舟又道:“那——你送我一张卡片,我也送你一张,这样好不好?”
阮梨弯起笑,为了让她收下这张卡,他还真是什么理由都能编得出来。
她送他的卡片,就是那张领带附赠的礼品卡么。
“那我再送你一张呢?”阮梨乌软的眸子里浮起狡黠,“你再送我一张无限额吗?”
那她岂不是赚翻了?
隔着薄薄的金边镜片,霍砚舟眼底凝着笑,言语却有弦外之意。
“那你可以先送一张试试看。”
阮梨:“……?”
周五这天,阮梨搭乘傍晚的飞机回京北,临走的时候将那个钻石娃娃连带着她们的“纸片人老公”一起带走。
阮兴国和程雅芝几天前已经回国,阮梨今晚回家住,阮兴国亲自开车来接她。
上了车,对于阮梨外派苏市的事阮兴国也有些抱怨,“你这孩子,外派这么久的事也不和家里说一声,这次要不是砚舟说起,我和你妈妈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阮梨坐在副驾驶上扭过头,委屈巴巴看阮兴国,“你和霍砚舟都有小秘密了,我已经不是你最贴心的小棉袄了。”
阮兴国:“……”
“还有妈妈,她居然都不来接我。”
“……”阮兴国呵呵笑出声,又忍不住为妻子喊冤,“霍家明天登门,你妈妈要忙的事情太多,我出门的时候她都还在和刘嫂对明天的酒水单。”
这是两家前几天约好的时间,霍靖诚和明婉珍将为霍砚舟亲自登门,向阮家求娶阮梨。明日之后,整个京北都会知道,霍阮两家的这桩婚事是霍家求来的,阮梨要嫁的是霍家如今的话事人霍砚舟。
此前种种,皆是传闻,子虚乌有。
阮梨这才真正地有了一种要结婚嫁人的感觉。
不是她和霍砚舟简单地去领一个结婚证,而是他们的父母,他们身边的亲人朋友,他们所有的社会关系都将知晓。
从今往后,他们将以“夫妻”这样的关系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拥有了法律和社会两个层面的属性。
阮梨回到家的时候,程雅芝还没从明日繁杂的事务中脱身。阮梨笑着在她身边坐下,看程雅芝又一遍翻看着翻看起明日的宴请菜单,一边吃草莓一边道:“您都核对了三遍了。”
“三遍哪里够。”程雅芝像是犯了强迫症,事无巨细,全部都要亲力亲为。
“不就是两家人一起吃个饭么。”阮梨挽上程雅芝的手臂,“从我进门到现在,您就只跟我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回来啦。
第二句:刘嫂煮了你爱吃的菜。
第三句:妈妈还忙,你自己洗手去吃。
听阮梨这样又撒娇又抱怨,程雅芝终于放下手中的单子,“你这孩子,妈妈这么辛苦是为了谁?”
阮梨不说话,只是弯着笑,枕在程雅芝的颈边,像小时候很多次一样,和程雅芝撒娇。
程雅芝心间忽然涌上柔软,这一次,她的笙笙真的要嫁人了。
不同于当初霍廷年和冯莺登门时的诸事从简,也不同于霍砚舟那日来时的震惊讶异。这一次,所有事都真真实实摆在了阮家面前,仿若开弓没有回头箭。
程雅芝轻抚着阮梨的手背,“你一声不吭跑到苏市去了,你都不知道这两家商议结亲有多少要准备操持的,光是霍家明天要送来的那些东西,我都得一一提前安排好归处。”
“东西?什么东西?”
“砚舟没有跟你说吗?”
阮梨摇头。
程雅芝想起前不久接到的明婉珍的那通电话。
明婉珍:“我想同阮太太商议一下,礼单上的一应物品是全部送到家里,还是部分直接办理托管。”
程雅芝到现在想起还有些失神,阮梨推了推她,“到底什么东西?”
程雅芝:“聘礼的单子在我房间里,等下你自己去看,一大部分送到家里着实麻烦,还有一些房产、股票什么的,等你结束外派回来,我再找个时间都转在你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