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身后的镜子,镜子里映出凝白一片。
直到那微凉的触感一点点向下,粗粝擦过月退内细嫩的皮肤,在黑色的丝滑布料上轻缓地划过。
划过,再划过,一遍又一遍。
温热的呼吸砸在颈间,阮梨偏头想躲,却又不知道到底想要躲开什么。
只细白的手笔圈着霍砚舟的脖颈,细声呜咽,“这里没有。”
“买了。”
阮梨想去捉他的手,又被霍砚舟反握住,送到唇边,他亲吻她的手指,手腕内侧细嫩的皮肤,好像只要是她,是她的皮肤,哪里都可以亲吻,哪里都要亲过。
夜色渐深,整个城市被笼在沉浓的暗色里,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雨,秦淮十里都被笼在蒙蒙的雨雾里。
阮梨也陷落进一片柔软里。
这个微凉的雨夜将房间里带起闷热的潮湿感,空气都变得浑浊。
阮梨闭着眼睛,霍砚舟温凉的唇落在她的唇角、鼻尖、眉眼间。
只是吞含颈首就已经让她脖颈间薄薄的血管都绷了起来,身子不住地在抖。
窗外的雨声渐大,淅淅沥沥。
春夏之交的夜雨正在滋养万物,让潮湿的因子在空气里蔓延。
湿且热。
霍砚舟低眼,看到薄红的一圈皮肤已经被绷得有些发白。他再度俯身去吻阮梨红软的唇,抵开她的齿间纠缠。
他扣住她的十指,按在枕边,温柔地捏着她纤细的指骨。
窗外轰隆一声——
是今夏的第一道春雷。
阮梨轻吟,清秀的眉头皱起,霍砚舟屏着呼吸,亲吻她蹙起的眉头。
她像是被这雷声惊到,身体瑟缩。
轰隆——
又是一声,心尖都跟着一起战栗。
阮梨所有的声音都被封堵在唇齿间,霍砚舟含着她的唇,细细密密地吻着,好像这样的雨夜格外适合亲吻。
适合用亲吻来安抚她受惊轻颤的灵魂。
他们的每一处都在亲吻。
窗外的雨声渐大,潮湿的初夏夜将人浸泡在湿热里。
阮梨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一团柔软的棉花云朵间,从心底生出一种满足感。
嗡嗡的手机震动声响起,于阒寂空间里格外清晰,阮梨心跳一瞬失序,指尖攥紧身下柔软的床单。深黛色的床单,无缝缝工的埃及棉,将嫩如笋尖的手指衬得愈发白皙。
“你的电话……”
潺潺水声里,阮梨听见霍砚舟沉哑的声音落在耳边,轻吻她的耳垂。
“笙笙,别咬。”
阮梨陷入一片混沌中, 听见霍砚舟的声音,清秀的眉头蹙起。
“没……没咬。”她觉得委屈,她明明没有咬。
霍砚舟亲吻她的唇角, “有在咬。”
“笙笙没有感觉到吗?”
“它们在接吻。”
这场夜雨似是没完没了, 要将初夏彻底浇灌, 空气潮湿黏腻。阮梨恍恍惚惚睁开眼睛,视线里八爪的复古吊灯似是在轻晃。
胸口起伏, 她抬手, 用手背遮住视线, 黑暗却将其他的感官放大。她听见耳边泠泠的雨声, 听见霍砚舟发沉发紧的呼吸声。
纷杂的声音交织,摩擦、撞击、雨打飘萍。
阮梨深陷梦境。
在梦中, 她也宛如一片浮萍, 无所依, 无所靠, 随着水波高低起伏, 可水流越来越急,她在一片湍急里被高高抛起——
随着浊白瀑布一同, 自高空倾泻而下。
失重的眩晕里,阮梨沉沉地闭上眼睛, 身体像是落进了一片温凉的水域, 她被细致温柔地包裹, 缠绵贴触,以缓解这种从高空坠落的窒息感和无助感, 让呼吸一点点变得绵长。
梦境难消, 她已经昏睡了过去。
凌晨一点,霍砚舟翻看手机, 方才那通电话是康明打来的,说已经方联已经和京舟资本持股的一家公司签了合作意向书。
霍砚舟偏眸看了眼已然睡熟的阮梨,放轻脚步,出了卧室。
调出周敬之的电话,三声嘟之后,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自听筒响起:“你最好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