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很静,所以几人清晰地听见了副连长在办公室里分贝极大的声音。
“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是连队对你不好!?还是对不起你!?你非得要退伍!退伍退伍!你就那么喜欢回地方花花世界去?!你女朋友都当兵了,现在都在军校里了,将来你也上军校,出来不正好吗?”
“副连长……”
“别叫我副连长,你还知道我是你副连长了?你说,我是怎么对你说的,又是怎么对你的?从非洲回来的时候,路上我就说了,你回去只要想留,我立马让连长给旅里打报告,别说一天,半天功夫不用就能批下来让你留队,三天内我亲自帮你跑集团军那边,保证搬下提干名额来!”
“副连长,我有苦衷……”
“苦衷?什么苦衷?哦……我知道了,是咱们当兵挣钱没你将来当律师挣得多?或者没你高校里当教授挣得多?李正,我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看中名利的人,对你实在太失望了……”
……
门外几个小子听了,对这个消息感到惊愕不已。
李正居然真的放弃提干,退伍回家?
不过,副连长的话又让其中一个兵有些不满。
“嗨!瞧咱们副连长,道德绑架了不是?”
“你懂个屁!那是欣赏,是器重,是惋惜!”
“嘘——小声点……”
几人贴着楼梯旁的墙根屏住呼吸听着,将里头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早把什么“不该听的不听”这事给抛诸脑后了。
李正在办公室里待了足足十多分钟,十多分钟里头,一直是副连长佟志在质问,而前者总是那句话——“我有苦衷”……
听到最后,几人还是怕被发现,直接开溜回晒衣场去了。
回到晒衣场,大家默默晒衣服。
到临了,忽然有人问了句:“你们说……李班长有什么苦衷?”
……
季志照敲了旅长办公室的门,几乎敲了之后就直接拧门把开门进去,没等里头喊“进来”。
“旅长!你怎么把李正放走了!?”
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他甚至忘了敬礼,连基本的条令都忘了。
庄严抬起头,看到面前这个满头大汗的连长,然后朝茶几沙发那边示意了一下。
“大呼小叫做什么?去那边坐!”
季志照总算恢复了一些理智,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走到沙发旁坐下。
庄严过来给他递过去一杯水说:“怎么?想不明白?”
季志照接过水,一头一脸的郁闷道:“不明白……”
接着又道:“旅长,咱们特侦一连是突击队性质,你说过要三年实现全士官化,现在已经快到三年的期限了,正是关键的时候,最后这一批招的新兵都是挑选过的好苗子,能不能培养出好的军事素质就看连里的骨干水平如何,李正是咱们旅甚至全军顶尖的狙击手,他留下来明年提干,至少能在这里干半年,发挥的作用不是一般的大……现在让他走……”
“怎么?人家是按照国家兵役法来应征入伍,也是按照相关规定合理退役,你还能强留人家不成?”
庄严反问让季志照顿时语塞,只能头一低,闷头喝水不做声,但能看出还是非常想不通。
庄严又道:“一个部队是一个战斗团体,你不能只看一个人的能量,是要团体合作,少了李正,你们特侦一连就搞不起来了?如果你是这样的想法,你这个主官是不是该检讨检讨自己了?”
季志照急了:“可……可……但我就是觉得惋惜。”
庄严说:“惋惜归惋惜,惋惜就要违反规定把人家留下?”
他的口气缓和了一些:“我和李正谈过了,他目前是有心结,忠孝两难全,何况读了那么多年的法律,就这么放弃了你让他怎么过自己的那关?你们一个个连队主官甚至我们旅里有些干部张嘴就要求别人奉献,说别人应该留下,但你们想过他自己的想法没有?”
季志照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的确,这件事上我是从连队从营里的角度去看问题,没有想过李正自己的感受……”
庄严说:“一个人能在部队里埋头苦干,前提是必须他自己是心甘情愿,自己认为要的就是这种人生,而不是你们替他做决定。李正现在是迷茫期,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以前想当律师想当老师,可当了两年兵,他也发现自己有些变化,所以他需要的是时间,需要时间去想清楚,给他点时间吧,他会想明白的。”
季志照说:“可他要退伍了。”
庄严说:“不知道我们特战旅有权特招吗?他要是想明白真想回来,还不是我去军里申请一道命令的问题?”
季志照说:“可他要是保研,留校,过了法考拿了律师资格,还会回来?”
庄严笑了:“要对部队有信心,你看看,你不也很喜欢部队生活吗?记住了,没试过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既然李